张国荣:「我一生没做坏事,为何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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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唐惟在游乐园里玩得很开心,比起之前他装着老成令人心疼的模样,现在的他更像个孩子,无忧无虑地笑着,仿佛没有任何忧愁烦恼。三个人在结束游玩后回到停车场,唐诗站在停车场出口抱着唐惟等她哥哥开车出来,高挑细长的身影惹得一辆开玛莎拉蒂的车主对着她按了几声喇叭,“美女,要过来一块吗?” 顾胜天赶紧跑过去叫哥哥们, 一路上自然是小心谨慎生怕掉进那些软泥潭里, 好不容易叫来了哥哥, 给他们说清楚了, 几个哥哥一听,高兴坏了, 不过看看这附近还有其它孩子, 也不敢声张, 兄弟几个悄无声息地跟着顾胜天走, 过那泥潭的时候又小心翼翼的大家手牵着手。 好不容易找到了福宝, 一看, 那边河里的鱼满满的都是, 有的甚至在河里胡乱蹦跶扑腾。 而福宝蹲在水边用一根树枝去够一条鱼,那条鱼挣扎着好像不想过来,福宝探着小身子在那里拨拉, 小嘴中还念念有词“小鱼小鱼你过来吧,我想吃鱼。”
也是怪了,她这话刚说完,那条鱼就被她扒拉上来了。 兄弟几个看着她那娇憨的小模样, 都笑起来“傻福宝,鱼哪能听你的话,看哥哥们的!”
说着, 兄弟几个都拿出家伙来, 用网兜自制的鱼兜子, 竹筐, 漏勺什么的,大家卷起裤腿来直接下水。 几个竹筐都铺在旁边,有的拿家伙,有的上手,卯足了劲捞鱼。第5章半夜的鸡蛋糕
沈红英踩了一脚鸡屎,晚上自己打来水刷鞋刷了半天才算干净,可是说干净了,闻一闻好像还是有一股子鸡屎味。 如果是穿了几年的鞋也就算了,可这是沈红英今年好不容易新做的鞋,她做一双鞋也不容易,攒碎布头打板,纳鞋底子,再攒鞋帮子布料,最后好不容易做出这么一双新鞋,人人都说这鞋子样式好,说要找她借鞋样子。 她平时都不太舍得穿的,也就是今天旧鞋给洗了,这才穿一次新鞋,结果就踩上了一泡鸡屎。 沈红英想想心里就懊恼,更加觉得那个什么福宝就是个倒霉鬼,晦气,自己一碰到她就踩鸡屎了! 当晚,她赶两个儿子赶紧睡了,就和自己男人顾卫国叨叨几句,说那个福宝不是什么好东西,说聂老三家养了这个福宝多么多么倒霉。 顾卫国哪里信这个,闷头听她叨叨了半天,来了一句“那不挺好一小孩,怎么就倒霉了?”
沈红英差点气得吐血;“你没看到我一脚踩在鸡屎上了?”
顾卫国不懂了“你踩鸡屎,和人家小孩子有什么关系?”
沈红英一下子被噎住了,黑暗中,她瞪着自己男人,最后一扯被子,蒙住头“我都不稀罕搭理你!”
根本说不通人话的东西! 沈红英咬牙切齿的,心想这可不行,怎么也得想办法把这个福宝给挤兑走,自己家里不能养这么个倒霉鬼。 而就在西屋里,刘桂枝在打发几个孩子睡了后,正躺在那里,想着今天的事。 她是已经想把福宝当成女儿养的,但是苗秀菊哪里怕不是这么想的,她当时愿意让福宝进家门,也是为了能在生产大队长那里过得去,进了家门后,不至于饿着这孩子,但是看着这孩子到底比起其它孩子远一层。 说白了,苗秀菊豁出去让家里其它孩子去上学,可未必舍得让福宝上。 同样的一些其它小事上,苗秀菊难免苛刻福宝。 这让刘桂枝心里充满了忧虑,苗秀菊并不是那好说话的人,以后福宝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样,而今天顾卫东在苗秀菊面前提了以后上学的事,苗秀菊那反应也让她更加担心了。 她知道自己是个哑巴,做事没底气,顾卫东是家里最小的,也不敢非要和爹娘对着干,凡事做不得主,这以后福宝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她想起小福宝那可爱又可怜的小模样,不由叹了口气。 这孩子真不容易。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之前还因为自己被硬塞了那个福字的字团而憋闷气愤,可是现在想起福宝来心里就软乎乎的,就想疼这个孩子。 顾卫东见自己媳妇翻来覆去的,便一把将她搂过来,低声问“你在想什么?为了娘今天说我的事,你在意那个干吗,又不是不知道娘的脾气,她天天不骂几个人心里不舒坦。”
苗秀菊今天骂儿媳,明天骂儿子的,哪个看不顺眼就叮当敲打一顿,大家都习惯了,她就是那个脾气,当儿子媳妇的,不忍着还能怎么样? 刘桂枝不会说话,性子又软,听到自己男人说这个,只是嘴里哼嗯了几下下。 顾卫东知道自己猜到了“你是担心福宝吧?”
刘桂枝小声嗯嗯。 顾卫东“想太多了,反正距离福宝上学还有一年多,她才刚来咱们家,不用太着急这些,慢慢来。咱娘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你看这次不就是她做主让福宝留在咱们家吗?我看福宝是个惹人疼的孩子,等以后咱娘慢慢喜欢上福宝,说不定咱不让她上学,咱娘都得骂咱们呢!”
刘桂枝想想,好像也是,便把脸在男人怀里磨蹭。 顾卫东被她这样一蹭,心里就有些痒痒了。 他家里当时穷,四个兄弟都结婚晚,他是二十岁那年结婚,到现在结婚十年了。三十岁正当壮年,就算白天干了一天的活,晚上还是有些想头。 他这个哑巴媳妇,虽然不会说话,性子也软,处事不像前面两个嫂嫂那样大方,但是他还是挺喜欢她的,特别是夜晚,不能说话却被逼着发出嗯嗯哼哼的声音时的样子格外惹人怜惜,总是能让他恨不得在炕头上大动干戈。 他看看旁边几个傻睡的儿子,搂紧了刘桂枝,小声说“累不?”
刘桂枝知道他的意思,脸红了下,轻轻点头,之后又摇头。 顾卫东一下子笑了,笑声在这夜晚里显得暧昧和引人联想,他微微起身,就在被子里捣鼓起来。 福宝其实没睡着,她新来了一个地方,周围的一切都是新鲜的,忍不住就东看看西看看的。西屋这个大炕上睡了一共六个人,自然挤,她只能缩在角落里。 她睁大眼睛,在黑暗中听着周围的动静,默默地想着事情。 其实她想的事情很简单,无非是思念下当初在尼姑庵里的时候那个尼姑,她们对她都很好,有好吃的都给她,还曾经偷偷地在山里逮了鱼给她吃,说是要给她增加营养。 后来在聂老三家,其实聂老三媳妇开始对她挺好的,把她当亲闺女疼,在过年时候还给她吃过炖鸡腿,炖鸡腿香喷喷的,一吃嘴里都是油,香得她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只可惜,聂老三媳妇有了生金生银后,就不再疼她了。 过年生产大队分的一点肉,生金吃肉的时候,她只能喝一点点肉汤,而生银得的红头花,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聂老三媳妇让她帮着照顾生金生银,生金还好,吃饱了就玩,可是生银总是会给她找茬。 生银好像很讨厌她,没人的时候,总是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还会用手指头掐她,有一次甚至突然自言自语,说你别想抢我的,那些都是我的。 福宝甚至暗地里猜想过,也许生银和她一样,并不像别的小娃娃一样什么事都不懂,她心里明白的事和自己差不多。 但是福宝并没有问过,问了生银也不会告诉她吧,生银只会防备地看着自己,好像自己是一个贼,会偷走生银的好东西。 正想着,这个时候窗户外头传来狗叫声,提醒着福宝现在已经不是在聂家,而是在顾家了。 福宝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她对这个新家是很满意的,特别是刘桂枝,凭着直觉,她觉得刘桂枝很疼爱自己。 有这样一个娘,她觉得自己也许不会太被人欺负。 就在她打算闭上眼睛睡觉的时候,她肚子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她摸了摸肚子,饿了。 今天晚饭她喝了一碗稀粥,半个红薯干馒头,吃完后,她就没有再去加,可实际上这对她来说根本没饱,她比普通这个年纪的小孩吃得要多一些。 她刚来这个家,想让人家觉得她好,就不敢去伸手拿箩里的红薯干馒头了。 吃了个半饱的她,大半夜的,饿了,一旦饿了,就不容易睡着,努力地翻了个身,想让自己忽略肚子里的饥饿感,可是肚子却更加咕咕咕地叫起来。 她想睡也睡不着,就想着是不是应该过去厨房喝点凉水充饥,于是摸索着就要起来。 谁知道刚一动,就听到了炕头那边的动静。 顾卫东轻咳了声“福宝,你醒了?”
福宝轻轻嗯了声。 刘桂枝赶紧起身,过来,摸了摸福宝的头发。 她以为福宝是刚离开聂老三家,来到顾家不适应,认炕。 可是她搂着福宝的时候,却听到了福宝肚子里的叫声。 那叫声在夜晚显得格外响亮。 顾卫东也听到了“饿了?”
福宝埋在刘桂枝怀里,羞愧地点了点头。 顾卫东皱眉“那怎么办,现在厨房里可能也没吃的了。”
刘桂枝想了想,就借着外面的月亮来到了炕头,炕头有一个炕寝。 刘桂枝打开炕寝下面的抽屉,摸索了一番,竟然摸出来一个纸包。 福宝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甜香从那纸包里散发出来,她口水顿时流下来,忍不住咽了下。 顾卫东这才想起来,这是前一段刘桂枝回娘家拿回来的鸡蛋糕,统共就三块,刘桂枝不舍得给几个小子吃,想用到刀刃上,就一直放在炕寝的抽屉里。 刘桂枝打开纸包,将一块鸡蛋糕掰成半块,递给福宝吃。 福宝犹豫了下,怯生生地看着刘桂枝。 这是好东西,她有点不好意思吃。 刘桂枝却把半块鸡蛋糕塞到了福宝手里,示意她吃。 福宝真得是饿了,肚子里咕噜叫,小嘴里也不由流出口水来,她终于忍不住,感激地看了一眼刘桂枝,接过来鸡蛋糕,小小地咬了一口,入口即化的鸡蛋糕,软糯香甜,带着粮食的香美和鸡蛋的香味,还有一股甜甜的气息。 咽下去后,满心都是幸福。 太好吃了。 福宝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吃的时候她递给刘桂枝,让刘桂枝也尝,刘桂枝摇头,示意让她吃。 她绽开唇笑,继续低下头吃,吃完了后还不忘舔了舔小拇指。 刘桂枝看着她像个小松鼠一样吃着那半块小鸡蛋糕,仿佛吃着这个世上最好吃的美味,也忍不住笑了。 这个小姑娘不但惹人怜爱,而且性子柔软,是个体贴懂事的孩子。 她摩挲着福宝的头顶,轻轻地拍哄福宝的后背,示意她早点睡。 福宝偎依进刘桂枝怀里,抱住了刘桂枝。 刘桂枝看着这孩子温顺依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这一夜,福宝在那鸡蛋糕的甜香中,紧靠着刘桂枝,做了一个美美的梦。 作者有话要说 福宝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福宝看哥哥们终于来了,这下子松了口气,鱼看来是跑不了了,她可以轻松地站在旁边打下手,帮着把竹筐拉到河边。 顾跃进看着手底下这扑腾的鱼,高兴的忍不住笑“这么多鱼,咱吃得完吗?”
顾牛蛋“吃不完咱让家里给腌起来,慢慢吃,咱这个冬天享福了!”
顿顿吃鱼,想想就美,兄弟几个笑开了花。 费了老大的劲,最后大家都捞差不多了,除了福宝的竹筐,其他兄弟几人的竹筐都装得满满的。 福宝的不装满,是顾牛蛋琢磨着福宝年纪小力气小,怕她累着。 顾跃进看看这七竹筐的鱼,笑得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这是大丰收,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鱼过,就算顾家人多,这些鱼也足足够吃一段时候了! 另外还可以拿去集市上卖,那也不少钱呢! 顾跃进搓搓手,对顾牛蛋提议说“哥,这么多鱼,太惹眼了,咱得掩饰下,不能让别人看出来。”
顾牛蛋想想,觉得顾跃进说得对,就让大家找来了许多干柴,遮掩在鱼筐上头,这样子别人以为他们兄弟几个拾柴去了,就不会怀疑了。 一切都掩饰好了,兄弟几个收起笑,带着福宝,手牵手小心翼翼地穿过那边泥潭地,准备下山去。 一路上自然也遇到其它小孩子,问顾家兄弟几个捞到鱼了吗,顾跃进故意说“哪那么容易捞,鱼没捉到,倒是拾了不少柴火。”
走到半截的时候,又遇到聂大山一伙,聂大山带着兄弟几个也是来捞鱼的,看上去有点收获,小背篓里放着一条带冰的鱼。 聂大山看了眼屁颠屁颠地跟在顾胜天背后的福宝,黑着个脸,闷头过去。 顾胜天却记起来了“喂,之前敢打我,现在怎么不吭声了?今天我哥哥们都在,看你们还敢说什么!”
顾跃进望着聂大山,一脸挑衅“敢打我弟弟是吧?”
男孩子们之间的事情,男孩子之间解决,顾胜天被打了,没对大人说过,就等着有一天哥哥们替他报仇雪恨呢。 聂大山无精打采的,懒懒地看顾跃进一眼“谁爱搭理你们!”
顾跃进恼火“那你怎么打我弟?”
福宝一看,这男孩子们真是三言两语不合就要打起来,赶紧上前“跃进哥哥,咱不是急着回家吗?咱还是先回家吧,别打了。”
聂大山盯着福宝,冷冷地说“我可不稀罕你帮我求情,谁怕谁啊!”
福宝确实有这个意思。 她已经不叫聂大山哥哥了,但是不想聂大山挨打,毕竟聂大山以前对她还不错。 况且今天生银还告诉了她东河岸那边有鱼可以捞。 但是她没想到,聂大山直接说破了她的想法。 她红着脸,歪着脑袋看他,小声说“你愿意打就打,谁管你!”
说完,直接跑到顾胜天后面去了。 聂大山闷了一会儿,突然恼火了,大声吼道“要打吗?你们一起上!”
顾跃进那边也来劲了,于是大家伙卷起袖子就要打架。 顾胜天护住福宝躲在一旁,几个男孩子开始打起来。 福宝不忍心,翘头想去看看。 顾胜天捂住她的眼睛“男生打架,女生不要看。”
福宝只听到砰砰砰的声音,打得挺狠的。 正打着,突然听到一阵哐当的声音,紧接着,福宝就听到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随之而来的还有鱼儿的扑腾声。 福宝忙扒拉开顾胜天的手看过去,只见有一筐鱼被踢翻了,鲜活的鱼散了一地。 虽说是乡下孩子也有山有水的,但是这么多鱼哪可能轻易看到,所以聂家的孩子都傻眼了,看呆了。 这么多鱼,一个个又鲜又肥又嫩的,这不馋死个人! 聂大壮咕咚咕咚咽着口水,直着眼问“你们,你们哪来的……”
顾跃进盯着聂大山,突然笑了“这得多亏了聂家妹妹,告诉我们说东河岸有鱼,我们就去捞了,怎么,生银妹妹没告诉自己家哥哥?”
聂大山愣了,不解地看向聂生银。 聂生银呆了,她不敢相信地望着那一筐散落在地上鲜活的鱼,不明白怎么可能? 东河岸真得有鱼?那里不是只有一片片的泥潭,一不小心就能陷进去吗? 上辈子她可是曾经掉进去过,差点没了小命,最后还是福宝想办法救了她。 顾跃进笑了笑,故意捡起几条鱼,随手扔给了聂大山;“这几条鱼送给生银妹妹,就当感激她告诉我这么一个好地方。”
说完,赶紧招呼自家兄弟把其他鱼都捡进竹筐里,然后大家伙回家去。 聂大山沉默地看着顾家兄弟离开,而福宝被他们拥簇在中间。 他心里一阵阵的烦躁。 他当然知道,福宝在自家三叔家时被嫌弃,天天干活不说,还得挨打挨骂,现在过去顾家那边,人家把她当宝一样宠着,这样挺好的。 但是想想福宝叫别人哥哥了,他还是胸口闷得慌。 偏偏对方还捞到那么多鱼,实在是看得人眼馋。 聂大牛已经要蹦起来了“生银,到底怎么回事有那种好地方你怎么不告诉自己人?”
聂生银都不知道怎么说了“我……我没说啊……大壮哥知道的。”
聂大山绷着脸“到底怎么回事?顾跃进怎么说是你告诉她的?”
生银一听,心里那个气啊,自己真知道哪里有那么多鱼,怎么可能告诉她?鬼知道她在哪里弄到的鱼,估计来气自己! 聂大壮挠挠头“生银随口瞎说的,那个地方没鱼,就泥潭子。”
聂大山想起顾跃进说的话,眯起眼,想了想“走,我们过去看看。”
………………
这边顾家兄弟重新遮掩好了竹筐里的鱼,从生产大队后头的斜坡子上绕进自己家胡同回的家,回到家里后,兄弟几个分工合作,关大门的关大门,运竹筐的运竹筐。 苗秀菊最先从正屋出来“你们几个小子,一整天了,现在才回来?不给我捡点东西回来我揍死你们——”
这话刚说完,她就傻眼了。 她看到了什么? 看到她家大孙子把一个竹筐在院子里那么一倒,噼里啪啦的一尾尾鲜活的鱼就掉下来,这一个个在地上还胡乱扑腾呢! 她都看呆了,说话也结巴了“这这这,这哪来的?怎么这么多鱼?你们哪弄到的?”
如果是夏天的话,运气好还能逮到一条两条的,可这是大冬天啊,大冬天这么鲜活的鱼并不好找,大家都是凿冰,从冰里捞鱼。 就算捞,也是带着冰的一条两条,哪可能说直接来一筐! 顾跃进压低了声音“奶奶,你小声点,还有呢!”
于是苗秀菊看到了什么,她看到一筐,两筐,三筐,一筐一筐往外倒,每一筐都是鲜活的大鲤鱼。 苗秀菊脚底下一软,差点栽倒在那里“我的老天爷啊,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鱼,这是,这是怎么了!”
这时候沈红英牛三妮和刘桂枝也都从屋里出来,她们当然是更是傻眼了,一个个揉着眼睛不信“这,这是咋啦怎么这么多鱼?”
而苗秀菊现在终于反应过来了,马上表现出她作为一家之主的决断“小声点,不许外传!赶紧的,赶紧给我拿水盆,拿水缸,给我去提水!”
鱼,鱼,好多鱼! 她得养起来,她得腌起来,她得炖鱼,她得熬汤,她还得拿鱼去集市上卖! 发财了,发财了,这下子可是发财了!唐诗冲坐在里面的帅哥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她怀里的唐惟就说,“不用了,我妈咪有人接!”
靠,这个臭小子!“夏霁,你高中就喜欢我了?”虽然想想挺匪夷所思,但她把夏霁那句话拆开,像做最难的阅读理解题一样,
一个字一个字地分析,再组合到一起,提炼中心思想,最后得出这个结论。“你给我闭嘴!”林岚夹了一个白菜肉饺子塞进三旺嘴里。 为了照顾大旺三旺, 他们还下了一锅白菜猪肉饺子。 饺子捞在高粱杆钉的传盘上, 这样凉得快, 免得小孩子心急烫着嘴。 林岚要往上端的时候, 韩青松接过去。 林岚就招呼孩子们上炕, “肉饺子里没有钱啊,只有福气饺子里有,谁吃着算谁的。”
豆腐饺子里有一分的钱、红枣、红糖, 吃到钱就是新年发财,吃到枣就是新年好,吃到糖就是新娘强,豆腐就是都有福。 反正都有好的寓意。 硬币林岚都煮过消毒, 干干净净的。 三旺一听赶紧上炕, 拿起一个福气饺子就吃,“哇, 还挺好吃呢?大哥, 你快尝尝,喷香。”
里面的馅子都用猪油炒过, 水分锁在豆腐和粉条里, 吃起来没有多余的水分,但是馅料却饱满多汁, 口感极好。 三旺吃得眼睛亮亮的。 大旺尝了一下,眼睛一亮, 的确很好吃。 孩子们吃得赞不绝口, 纷纷夸林岚做的好吃。 看他们都爱吃, 林岚弯了弯眉眼,对于劳动者来说,别人感激自己的劳动成果,是最开心的啦。 “这也是二哥的功劳呢,他为了给咱们做好吃的饭,每天都花心思呢。”
孩子们又都感激二旺,夸他做饭好吃。 二旺也喜滋滋的,感觉身体里充满力量,之前的辛苦也值得。 三旺为了吃钱,不吃肉的,就捧着肚子吃素饺子。 一会吃到个枣、一会儿吃到个糖,就是吃不到钱。 他急了,“娘,你包了几个钱啊?”
林岚笑眯眯的,“每一样都是九个啊,九九长源嘛。”
韩青松夹起一个饺子放进嘴里,一下就咬出一个硬币来。 林岚笑道:“韩局长发财!第一口就吃个钱,真有福气。”
她伸手,韩青松就把那硬币放在她手里。 片刻,大旺嘴巴里嘎吱一声,也吃出一个钱来,大家立刻恭喜他。 二旺瞅了瞅,用筷子从传盘上夹起来一个来,“哈哈,这个也有钱。”
他一咬,果然,硬邦邦的,一个一分钱的硬币。 麦穗也学了他那招,立刻找那些瘪瘪的看起来像有钱的饺子。 三旺也学起来,结果找了几个红枣和红糖的,一个钱没找到,给他急坏了。 肚子都很撑了! 小旺学筷子呢,怕掉,所以小心翼翼地夹着,一不小心,把饺子夹破了,露出白色的硬币。 “哇,小旺发财!”麦穗看见,赶紧提醒他。 小旺开心地把硬币拿出来,给了三旺:“给你。”
三旺:“……”
“你们都吃到了,就我还没有。”他有点沮丧,可肚子都撑不下了!!! 林岚刺激他:“小三哥,我也没吃到呢。”
三旺看了她一眼,“可你男人你儿子闺女都吃到了,他们发财不就是你有钱吗?”
大家笑起来。 麦穗道:“你放心,我有钱就是你有钱,我要是赚钱会给你零花钱的。”
三旺立刻伸手拉钩:“你可别骗小孩子,骗小孩子越长越丑。”
麦穗:“…………”就哄哄你,就被你给套住了。她伸手和他拉钩,“不骗你的。”
三旺立刻来劲了,用筷子夹饺子往麦穗碗里放:“姐,这个肯定有钱。”
麦穗摸了摸肚子:“你干嘛不自己吃。”
“我这不是撑不下了吗,我比你吃的还多呢。”他裤腰带都解开了,露出自己圆鼓鼓的肚子。 林岚给他弹了弹,砰砰的,“熟了!”
韩青松夹了一个放在三旺碗里。 三旺眼睛一亮:“爹,真的?”
韩青松:“试试。”
三旺可相信他爹了,拿起来就吃,“嘎嘣!”他乐得哈哈大笑,“果然有钱,三旺哥发财,旺旺旺!”
大家都笑起来,林岚又忙着提醒他们别呛着,咽下去再说话。 林岚笑道:“咱们新年发财,旺旺旺,不错。”
下面的旺旺就应景地“汪汪汪”起来。 大旺就赏它一个福气饺子吃,旺旺吃完立刻舔大旺的脚。 孩子们吃得肚子溜圆,一个个捧着肚子歪在炕上,听着收音机里传来新年的欢庆声,都觉得今年过得真的真的好开心。 韩青松看孩子们都吃饱不吃了,他才敞开吃。 林岚看他捡饺子皮吃,就赶紧拦着他,“你先吃这些囫囵个的,中了的留着煎煎吃。”
过年说吉祥话,饺子破了不说破了,而说中了。盛饺子的时候就会问:“饺子中没中?”捞饺子的就会喊:“中啦!”也是很有意思的。 韩青松突然看着她,拿起酒瓶,“喝杯?”
林岚:“……你喝呗,我不喝酒的,不爱喝。”
韩青松微微倾身靠近她,“……酒量是不大好。”
林岚赶紧低头假装喝饺子汤。 韩青松附耳道:“还行,不像皮小子耍酒疯。”
林岚清了清嗓子,假装不知道,“说什么啊,我都不知道。”
韩青松看她耳朵连着半边脖子都红了,就不再说什么。 林岚赶紧捡了一碗白菜猪肉馅儿给他,打算用饺子堵住他的嘴。 韩青松行伍出身,运动量大新陈代谢快,饭量就很大。 一般时候他都吃七分饱,毕竟家里孩子多,做顿好饭本身就不够吃。 但过年这顿饭是一定要吃饱的,预示着来年丰收顿顿吃饱,而且林岚包的饺子很多足够吃的,他也就敞开吃。 他吃饭动作不慢,但是并不粗鲁,筷子起落间竟然带着一种规范的美感。 她笑道:“你们部队里不都抢饭吃吗?”他居然还能保持这样的姿势。 韩青松停了一下,“开始那两年,用手抢的。”
筷子跟不上。 “后来,他们都抢不过我。”他眼睛里有笑意流出来。 林岚朝他笑笑,又给他盛一碗,“不要急,嚼碎一点好消化。”
她又像哄孩子一样跟他说话,眼波柔柔的如蜜一样能溺死人。 韩青松停下筷子,他感觉浑身发热,有些受不了,他想亲亲她。 可她显然不好意思,正目光躲着他,又悄咪咪地偷偷瞅他。 韩青松深深地看着她,突然就放下碗捉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如果不是有孩子在旁边,他会直接亲她的唇,亲得她透不过气来再也不敢这样悄咪咪偷看他为止。 林岚惊呼一声。 “哎呀”三旺也立刻发出夸张的惊呼声:“爹在吃娘的手!哈哈哈!”他抓起大旺的手就啃了一口。 他虽然在听收音机,眼睛却时不时地监控一下呢,果然让他抓包了。 大旺疼得一把甩开他,嫌弃得要打他。 他立刻把小旺拖过来,小旺举起自己的小嫩爪,“大哥,给你吃我的。”
麦穗把小旺的手抓过去亲了一口,“香着呢!”
小旺就当真,挨个给人吃他的手,又给二哥吃,二旺很捧场的吃了。 三旺也抢过来啃,可他没轻没重的,小旺还记得被他啃得肩膀疼呢,立刻把脚丫子伸过去,“给你吃脚丫子!”
“啊——救命啊,我臭啊啦——”三旺做出倒地的模样,刚要说臭死了,想起过年林岚不许说死,他就啊啊啦啦地乱说。 “哈哈哈……”孩子们在炕上笑得前仰后合的。 林岚本来还羞红了脸,这会儿也笑弯了眉眼,过去咯吱三旺,小旺又把自己的小脸蛋给林岚啃。 林岚搂着几个孩子闹作一团。 三旺满怀惆怅的,捏着嗓子,“娘,你到底爱不爱我!”
林岚:“……爱,我可爱……揍你啦!”
三旺看她要追打自己,立刻往窗台躲,“你揍人家,不值得人家爱。”
林岚终于把三旺摁住,狞笑,“你记吃不记打是,我成全你!”
她把三旺的袜子给扯下来,用痒痒挠挠他的脚心。 这是终极杀器。 三旺立刻嗷嗷地求饶,“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看着林岚像个孩子一样和他们闹成一团,韩青松不知不觉也露出一丝笑容,目光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 很快林岚和孩子们撑不住了,玩闹的时候就睡着,一个个衣服都顾不得脱。 三旺枕着大旺的腿,脚搭在二旺的胸口,小旺则拱在林岚的胸口撅着屁股睡得很香。 麦穗搬去北炕,钻进自己被窝,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睡得格外香。 韩青松先把小旺抱回去安置好,又给几个孩子摆正,直接盖上大被。 最后他把林岚抱回西间炕上,帮她脱掉棉衣盖上被子。 韩青松侧躺在林岚旁边,以手支头,看着她酣睡的模样。 门框上挂着马灯,照得她眉眼明艳动人,让他觉得比以前更好看了。 他一下子就想起之前她喝醉的事儿。 他在大哥那边处理一下矛盾,就想先回家看看老婆孩子,再去找韩永芳。 当时孩子们在院子里玩儿,他进屋,发现她趴在小旺的脑袋边上,一手拿着茶碗,一副随时要滑在地上的样子。 他赶紧上前把她抱起来,她却要跟他干杯。 一个人喝醉,多半是借酒消愁喝闷酒,看来她受了委屈心里不痛快就回来喝闷酒。 他突然心堵得慌。 他把茶碗拿开,要将她抱起来,她却双臂一探就勾住他的颈。 她喝了酒,脸颊酡红眼波欲流,眼神更是又软又媚地勾着他。 他垂首亲她,她却微微躲,“韩青松……我想……有个男朋友。”
韩青松:“……”
他把她抱到炕上,想拿被子盖上,却被她勾着颈不撒手。 “乖。”他握住她的手,想拉下来。 “不。”她微微嘟着红唇,瞅着他,“韩青松。”
韩青松看着她:“是我。”
“你……知道,爱情是什么吗?”她眨着眼,眼神却透着迷离。 他想亲她,她却往后仰着,“……你值不值得我爱呢?”
他的心脏被什么击中一样,说不清楚的陌生感觉蔓延至全身。 他鼻尖轻轻蹭了一下她的脸颊,声音低沉沙哑,“你觉得呢?”
她不说话,浑身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小猫儿一样蹭来蹭去,嘴里嘟囔着:“……韩青松,你爱我吗……”
他亲吻她的唇,这一次她没有躲开,睡着了。 他就那样抱着她,深深地看着她,陷入了沉思。 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她的话在他心里引起很大的震动,就好似原本从来没有人涉足的领域,突然被触及。 也许从大嫂想到林岚,也许她喝醉突然露出柔弱伤感的一面让他很震惊。 平日里淡定乐观,充满智慧,对生活游刃有余的林岚,内心居然有那样脆弱的一面。 他不知道自己的表述正不正确,反正就是那样一个感觉,他似乎没有给自己的女人十足的安全感。 犹记得他刚回来,老太太刁难她,她嚷着说离婚,以前她明明比大嫂还怕离婚。 很明显,她已经改变。 那是他第一次认真看她,发现她眼神里多了些什么,变得积极开朗、乐观上进,整个人充满智慧。 这很吸引人,让他想知道更多。 因为她醉酒,后来他去调解矛盾的时候都有些不耐烦,满脑子都是什么男朋友、爱不爱的问题,最后直接把韩永芳请家去,把还想闹腾的老太太给镇住。 他几乎不想在外面浪费一分钟的时间,急着回家,看到她心就能定下来。 这会儿躺在炕上,躺在她的身边,就想仔仔细细地看看她。 昏黄的灯光笼着她,把她俊俏的脸映得纤毫毕现,是他熟悉的样子。 今晚,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她——用心,他甚至想看她的里面她的全部,而不仅仅是脸、眼神、身体。 如果这是一把枪,哪怕再复杂,他也有把握拆开来瞧瞧里面。 可这是一个柔软的女人,头发是软的,眼神是软的,嘴唇是软的,身体是软的,哪里都是软的,就连骨头都好似软的。 这又是一个刚强的女人,肩膀是硬的,骨气是硬的,性格也是硬的,似乎心肠也是硬的,无所畏惧,什么都不怕。 如果今日她和大嫂互换,估计会摔了桌子喊离婚。 离婚? 他从来没想过。 结了婚,有了孩子,好不好都是一辈子,父辈们都是这样过来的,他也不例外。 战友们也都说婚姻就是男人女人凑一起,女人给男人生孩子,男人赚钱养家让女人过好日子。 没人说过婚姻是爱不爱的问题。 现在她问他,值不值得她爱,她问他,爱不爱她。 如果她不问,他一辈子也不会考虑这样肉麻的问题,这样**的刺激的字眼,是他这样的人一辈子用不到的。 他其实不懂爱是什么。 他只知道军人的本性就是忠诚。 忠于国忠于党忠于人民忠于家庭。 忠于自己的妻子。 一辈子对她好,只想和她一个人睡觉,努力工作赚钱养家,让她和孩子过得舒适,看她的笑容越来越甜。 虽然不懂爱情,可他确定,她就是他要的,一辈子就这样。 如果这就是爱,那么他爱伊深入骨髓。 ……
那她呢,会不会爱他?他除了是她的男人,是不是她爱情的归属? 这个问题,让他眉头皱起来,心里有一种陌生的说不清楚是什么的感觉在涌动。 不太爽。 他伸手轻轻地抚摸她柔嫩的脸颊,眉眼、鼻梁、嘴唇、下巴,想象它们因为自己变得更加美丽动人,就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涌上心头。 也许他动作略重了点,她微微蹙眉,嘟囔一声,“三哥,抱抱。”然后就像小猫儿一样扎进他怀里,找一个最舒适的位置,脸贴着他的胸口蹭了蹭。 他的心轰然一下子,如被什么瓦解,久久不能回神。 快天亮的时候,韩青松也没弄明白这个困扰了人类几千年的哲学命题。 他又觉得真的应该读书,他读书少没什么文化,这些深奥的文化人的东西,感觉比最复杂的武器最精妙的战术都复杂百倍千倍。 他是真的弄不清楚。 随后他发挥自己的军人特质,简单粗暴地把满脑子的纠结斩断剁碎,烧成灰丢到九霄云外去。 哼,只有那些穿着皮鞋,梳着油头,戴着眼镜的文化人,才会吃饱了撑的想这些蛋疼的玩意儿。 她是他的媳妇儿正睡在他的怀里,想那些有的没的,真是脑抽。 他抱紧她,亲吻她的唇,亲吻她的脸颊,亲了她好一会儿才心满意足地搂着睡过去。 ……
生物钟让韩青松第二天依旧早早起来,昨晚上因为诸多因素生出来的那些感慨和疑惑也被深深地压在心底,不见波澜。 还是那个俊朗挺拔,严肃沉默的韩青松,只不过看向林岚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柔软起来。 大年初一,他没吹出早操的哨子,自己去南边路上跑步,做常规训练项目。 等练够日常的运动量,这才跑步回来,跟路上的人互道新年好。 大年初一是拜年的时间,他们辈分不小,也有孩子晚辈来,所以家里要有人。 他预备着林岚要和其他妇女出去玩,自己就先早早地走一圈,几个大爷、达达的,都去磕个头,问问吃了几碗饺子。 然后他就拐去了爹娘那里。 昨晚上林岚和孩子走后,老房子里又闹腾了好久。 韩老太太看大孙子也背叛了她,气得直骂娘,“你说我和你爷爷对你多好啊,你可是大孙子啊,你就是这么对我们的?”
好田嘴巴不会说,说完气话以后就不吭声,反正不管老太太骂他什么他都忍着,自己是她孙子,她想骂就骂了。 但是骂他娘他就要辩解几句。 于是把老太太气得让闺女给她拿绳子,要当着儿子孙子的面上吊,“不让我好过,都别过好日子!想撇下我去过好日,没门!我就看看我死了,人家戳不戳你们的脊梁骨!是不是你们活活把老的气死了!”
老太太耍横不成就想卖惨,反正就是咽不下那口气,看不得韩大嫂也逍遥自在去。 最老实的韩大嫂都造她的反,如果成功了,就让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实在是太失败。 连带着以前她婆婆骂她那些话似乎都成了对的,自己和婆婆对抗也成了自己错。 老不死的那时候骂她独,咒她老了以后没人伺候没人送终,现在看三个媳妇儿谁也不想伺候她。 如果她认了,那一切都成了她的错! 所以她不认,不让孙子分家自立门户,她就要折腾他们。 没成年,凭什么自立门户?不是家里赶出去,就是生了二心不和家里过。 “自立门户也中,先给我办丧事,我看以后谁敢和你结亲!”韩老太太豁出去了。 大孙子想带着娘分出去,不管嫲嫲,中,你分出去,嫲嫲这头就吊死,不当你们的累赘! 看十里八乡,谁不戳你脊梁骨! 谁还敢把闺女说给你当媳妇儿! 看她闹腾得太过分,韩青松悄悄把韩永芳请了来。 韩永芳进门的时候,就听着老太太中气十足地骂人、寻死,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大过年的,这是干嘛呢?真是全大队都听见了,没看着人家都不敢来给你们拜年?这是想以后都不和村里人走动了?”
这话说得相当重的,毕竟都是要面子的人家。 老韩头儿赶紧下地迎着韩永芳,“支书哥,你咋来了?”
“我要是不来,你们是不是得闹到十五去?也真是的,都多大岁数了,还想不开?”韩永芳自己来的,没带着他的大队长,背着手拉着脸,眉心皱成个川字。 他本来就严肃,这会儿更吓人,说话也不客气,“咱活着是为什么?不就是为熬下这满屋子的人丁兴旺?不就是为了儿孙满堂,自己去见祖宗也脸上有光?年轻的时候吃苦受累,老了谁不想享享福。将心比心,都是做过儿子媳妇的,怎么就不能大方点?”
韩老太太手里捏着自己的裤腰带,捂着脸呜呜地哭,“老哥哥,你快来给我撑腰,这是要活活逼死我啊——俺的娘啊——没有活路啦。”
“行啦啊,你婆婆死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哭。”老支书毫不客气戳穿她,一点面子都不留。 那时候韩老太太的婆婆伸着脖子叫了几天终于死了,韩老太太不但不哭,还乐滋滋的呢,来治丧的人看着格外刺眼。 毕竟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不管有多少恩怨,死者为大,就算心里高兴,脸上还是要装作悲伤哭几声的。 而老太太那么明晃晃的笑,算是大不敬的,一般人都不喜欢,会招人说闲话,多少年都会讲古起来。 这也算韩老太太最大的黑历史。 尤其这会儿老太太又磋磨媳妇儿,村里人就把过去的旧事翻出来再嚼一遍。虽然已经食之无味的陈年旧八卦,可加上了新材料,当年的媳妇儿熬成婆,如今磋磨自己媳妇儿,闹得三个媳妇儿一个也不想和她过。 这就有味道了,让村里那些知道旧事的,八卦八得真是津津有味,这个年都格外香。 韩永芳一般不爱插手人家的家务事,毕竟他也是当公公的,也不敢保证自己做的有多好。 韩青云好几次跟他讲让他劝劝老韩头儿和老太太,赶紧分家得了,别整天闹腾。 他都没吭声。 插手别人的家务事,得罪人,不落好,一个处理不好还让人记仇。 只是这一次韩青松找他,他给韩青松面子。 而且老太太折腾得太过分。 被比自己更有威严、更加年长的人批评以后,韩老太太哑巴了。 等韩永芳说允许好田分出去自立门户,把大队两间屋子借给他们住的时候,韩老太太就捂着心口说自己心口疼,不行了。 韩永芳直接一挥手,“不用怕,我备着呢。赤脚大夫抬脚就来。”
韩老太太又不疼了。 韩永芳看她不闹腾了,也不多说,“就这么定了,等初八初九的你们就真分家。别闹腾了,我还得忙年呢。这大过年的,真是的。”说完他就走了。 老韩头儿送他,到了门口,韩永芳瞅他一眼想起小时候的光景,没好气道:“还真是七岁看老。”
老韩头儿啊了一声,不明白他的意思。 韩永芳盯着老韩头儿看了一会儿,见他竟然已经弯腰驼背,老眼昏花,鼻涕拖拉的。 韩永芳到了嘴边的重话又说不出来,毕竟老韩头儿比他还年轻好几岁呢,怎么看着比他还老了? 韩永芳重重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过日子过日子,就是糊涂着过罢了。 “你啊,好好日子,怎么就过成这样。少抽烟,多听听你们老三的话。”韩永芳拍拍老韩头儿的肩膀,摇着头走了。 就这么着,老太太是彻底没脸,气得说自己病了,躺炕上不起,想让媳妇儿们伺候她。 韩大嫂撕破脸,是不可能理睬她,林岚人家早走了,韩青松不发话,也没人敢叫她,韩二嫂知道她装病,更不理睬,直接撇撇嘴,“这时候亲闺女不伺候,谁伺候?”
可想而知,老太太被气成什么样了。 这一早上韩青松过来,她还没起,一个劲地哼哼,看着韩青松就嘟囔,“你媳妇儿咋不带孩子来给我拜年啊。”
韩青松:“等娘起来的。”
老韩头儿倒是起来了,在堂屋坐着抽旱烟。他现在越来越沉默,烟也抽得越来越凶,有他在的地方,一会儿就烟雾缭绕得呛人。 很快韩大哥和二哥也相继起来,也没精神拜年,随口哼哼两句,哥俩就一左一右坐在门口,跟两尊门神似的,同样愁眉苦脸。 韩青松不是多细腻的人,说不出安慰人的话,只应景地拜年。 听见韩青松过来,韩大嫂和孩子从屋里出来拜年,说了几句。 碍着老太太在屋里哼哼着骂,他们也不多说。 韩大嫂就带了干粮带着俩孩子去那两间屋里收拾打扫一番,想着晚上她就过去住,不再回来受气。 韩大哥站起来想跟上去帮忙。 韩老太太在屋里开始咳嗽,“老大,给我倒口水喝,要渴死我了。”
大哥只得去给她倒水。 韩青松在堂屋坐着呛人,便也到院子里坐着,这半天并没有人来拜年。 因为昨晚上家里闹得没脸,年夜饭以后,本来还有大人孩子过来拜年,后来见情况不大对,一个传一个的,也都拘着孩子别过来。今天早上,他们自然也不会过来让人难堪。 反正三房已经拜过,也就当代表。 韩二哥望着出门的大嫂几人,“大哥,大嫂不做饭啦?”
韩大哥一言不发,只唉声叹气,老韩头就吞云吐雾。 韩二哥想了想,就喊自己老婆,“你和金玉一起做饭呗,也不能一家子不吃饭啊。这大年初一的。”
韩二嫂这才不情愿地起来,又喊孩子们跟韩青松拜年。 韩二嫂看小姑还没起来,就不想动弹,埋怨:“这碗都碎了,窝头也没了,地瓜干还得现蒸,做个啥意思嘛。”
她不乐意伺候一家子,自然满腹牢骚,尤其都这时候韩金玉还想睡到日头三尺高,她更不乐意。 韩二哥就去耳房敲敲窗户,“金玉,起来帮你二嫂做饭。”
韩金玉没好气地喊:“都死了啊,让我伺候你们?”
她哭了一晚上,嗓子都哑了,眼睛也肿着,哪里有脸见人? 韩老太太就拿拐杖敲炕沿,“当媳妇儿的哪有不伺候公婆的!”
当着韩青松的面,韩二嫂不好发作,反正自家也得吃饭,只得摔摔打打地去做。 过了好一会儿,韩金玉才起来,拉着脸红着眼,一脸丧气相,她也不和韩青松打招呼,看都不看他,只等着韩青松主动跟她说话。 结果韩青松也跟没看见她似的,根本不主动开口。 韩金玉委屈地就要哭。 以前有韩大嫂,一天三顿饭,不用别人说,她就带着谷米做好,大家都吃现成的。 现在韩大嫂撂挑子,突然一家子就瞎耍,大眼瞪小眼起来。 韩青松发现,没有韩大嫂的任劳任怨,这个家突然就跟老旧机械一样,几乎停摆运转不下去。 他在屋里站了一会儿,想着自己那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家,觉得好像处于两个世界。 韩金玉和韩二嫂还在那里互相埋怨,又埋怨大嫂撂挑子不管家务,把活儿都给她们干。 韩二嫂:“小姑你烧火,我装锅。”
韩金玉:“凭什么让我烧火?”
韩金玉不愿意烧火,嫌脏,因为会弄得头上都是土。 韩二嫂嗤了一声,“那你装锅,我烧火。别忘了切咸菜。”
韩金玉不情愿地准备着,不是这个掉了就是那个洒了的,弄得乱七八糟。 韩二嫂也不管,只管自己烧火。 韩金玉火了:“你就不知道搭把手?”
韩二嫂:“我说让你烧火,是你自己要装锅的,你连个锅都装不了?”就这样还想嫁给城里人?人家城里人怕不是女人死绝了?脑子都有病才要你这样的? 韩金玉委屈的哭起来,“娘——”
韩老太太还装病呢,不想起来,呻yin着,“金玉啊,你就学学,以后就得你和二嫂子做饭了。”
韩二嫂立刻道:“别指着我,我们也是要分出去的。”
大嫂走了,如果不分家,家里活儿都要交给她。伺候一家子老少爷们,还有老太太和韩金玉? 她可不干! 她可不给人当牛做马! 韩二嫂最能看清形势的。 韩老太太被她气得直捶炕,可韩二哥不捧场,并没有呵斥自己媳妇儿。 韩二嫂自然不怕,她男人要是敢吭声,晚上别想进屋! 上一次中秋节因为老三家送了一碗肉菜来,弄得她和韩金玉大打出手,那时候老太太还让韩二哥打韩二嫂。 韩二哥也就是吆喝两句,哪里敢动手?最后只能把韩二嫂给扛回屋里,至于关上门是教训媳妇还是被媳妇儿教训,只有他自己知道。 现在,他更不会打媳妇儿。 看看大哥和老三就知道,老三不打媳妇分了家过得这个滋润,大哥不向着媳妇儿,就是眼前这倒霉样。 韩二哥拎得清的。 这也是韩二嫂一天天给他训练出来的! 刚结婚的时候韩老太太也要拿捏韩二嫂,总要指使二儿子训训媳妇儿。 新婚小夫妻,晚上能不干点啥? 韩二嫂就拿捏韩二哥,“你滚蛋,你那么听你娘的话,你咋不去她炕上睡?”
于是韩二哥就明白的,晚上睡谁的被窝,就得听谁的话。 现在不但要睡韩二嫂的被窝,看样子还得吃韩二嫂做的饭,韩二哥如何看不透形势?当然不会贸然得罪自己媳妇儿! 自然要夹紧尾巴做人,所以说得如何孝顺,都是嘴上而已。 韩金玉好不容易把锅装上,然后又切咸菜,结果笨手笨脚的,一下子把手指头切了点皮下来,冒出血珠。 “哇……”她扔了刀放声大哭,“我切手了,切手了。”
韩二嫂白眼翻上天,你可真够笨的!庄户人家,谁还不切个手破块皮?就你娇气! 韩老太太在屋里喊着快搽点白糖止血。 韩金玉只哇哇哭,拿眼去看韩青松,想让他关心自己。 韩青松坐在那里,面沉如水,却没有要理睬她的意思。 韩金玉刚要跟他撒娇,却见韩青松站起来,跟爹娘和哥哥们招呼一声就走了。 看着韩青松绝情离去的背影,韩金玉哭声更大,“娘,你看我三哥,心里彻底没咱这个家了。”
韩二嫂挑了挑眉,幸灾乐祸道:“才知道呢,以后你可得靠自己啦!”
夏霁脸上没多少表情,只点点头。“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你和任天一说过,高中不早恋。”
陈桉桉笑嘻嘻的:“这你都知道,你那时候是不是每天关注我的动向,记录我的日常,打听我的喜好,记在小本本上?”
“那倒没有。”
陈桉桉笑不出来了,夏霁捏着她的手按自己左胸口那个最炙热的地方,温柔又认真地说:“都记在这里了。”
我知道你最喜欢吃巧克力和芒果干,知道你每天六点起床,在操场上散步时会听一小段课文朗诵,
知道某某班的某个男生给你写的情书被你随手塞进乱七八糟的桌肚里,然后我趁着换座位帮你收拾东西时一一销毁……
这些我都有好好地记住,也好好地准备着。那个高三,在复习课本之余,我也在一遍遍地复习着这些。我做好所有准备,才放心把你留在我的身边。楼下人很多,陈桉桉脸红红的,这个时候她应该感动得哭泣的,但她哭不出来,因为她还没能把那时候的夏霁和深沉暗恋她的田螺小哥联系上。可她也不能这么尴尬地杵着,就生硬地转了话题:“你待会儿做什么?”
夏霁本来也没指望缺根筋的人能有什么反应,随口应道:“这学期解剖学结课,楼上有只兔子还在等我。”
陈桉桉:“……”
“本来是老鼠,但我不杀你的兄弟姐妹。”
属鼠的陈桉桉:“……谢谢你全家。”
“咱们是一家的,别这么客气。”
这个话题还是不太友好,陈桉桉又转了一个:“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太高了,平时走路都有点儿晃,想找个人中和下我的高个儿基因,看来看去,你最合适了。”
“……”当她没问。江歇刚想说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姑娘已经结婚生子了,结果在看见唐惟的脸的时候,整个人懵逼了!他直接把头探出了车窗,和唐惟大眼瞪小眼,“臭小子,你说什么?”
这小孩子怎么长的跟……跟薄夜一模一样!有没有搞错啊!怎么会突然间冒出来一个这么像的小孩!这该不会是薄夜以前的风流债吧!江歇顿时把目光转向唐诗的脸,这一下,他终于记起来她是谁了!五年前他还没来海城的时候,就听说过一件大事儿,海城的太子爷薄夜大义灭亲,把自己老婆送进了监狱。他老婆是谁?是海城的唐家大小姐,那个才华横溢气质高傲的唐诗!江歇还在发呆,后面唐奕开车子上来,见他堵在外面不走,按了几声喇叭,他这才回过神来,又狠狠看了一眼唐惟。他真的没看走眼,妈的,太像了,这他妈要说不是薄夜的种,他也不信!于是江歇偷拍了一张照片,就赶紧开车走了,透过后视镜看见唐诗上了跟在他后面的一辆车,记下号码牌后,他就单手发送了一条消息给自己的好兄弟。【江歇:老夜老夜!你他妈是不是有种在外面流浪啊?】
【薄夜:……你喝多了吗?】
江歇直接发送了一张照片过去,是唐诗抱着唐惟站在马路边的样子,她身子细长高挑,头发被傍晚的风吹得飞起,踩碎身后一片夕阳。正笑着抱着怀中的小孩,眉目依旧精致细巧,一脸岁月静好的模样。几乎是没隔几秒,就有电话打过来,江歇接通就听见薄夜在另一端怒吼,“你在哪儿看见的?”
“欢乐谷啊!”江歇报了一串车牌号,方便之后薄夜顺着车牌号去查,随后继续说道,“他们上这车了!我靠,我一看都吓了一跳,后知后觉才想起来的。我和你说,那臭小子简直他妈跟你一模一样,不是你儿子我都不信!”
对面薄夜直接挂了电话,派人去定位那串车牌号,手指死死抓着手机,不知道是因为亢奋还是愤怒,薄夜的表情变得阴森可怖。唐诗!你竟然有胆子偷偷生下我的孩子!五年了,他竟然不知晓,他和唐诗还有个孩子!一直以来,他都只想要他和安谧的孩子,可是那个孩子已经回不来了……连着安谧一起……
唐诗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时候生的……?是当年在监狱里吗……?一想到了监狱,薄夜的眼神就沉了下来,五年了……唐诗坐牢已经整整五年了。看来这个哭得情真意切的丫头就是她的贴身丫环了。沐晚在水里泡了一天,身子着实乏力,只好搭着翠娟的手臂勉强起身。老太太见她能站着,眼珠子也是乌黑有神,虽然一直不开口说话,但这人八成是活过来了,她虽然不待见沐晚,可也极要面子,当然不想这种投井自尽的事情发生在凌家大宅,被传出去的话必会遭人指指点点,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还不能得罪沐家。“去找个医生过来瞧瞧。”
李管家为难的道:“老夫人,这么晚了,医馆都关门了。”
“关门了就再想别的办法。”
“奶奶,不如让我给妹妹看看吧。”一直没有出声的沐锦柔迈步上前请缨,“我虽然学艺不精,可也能瞧个大概出来。”
老太太闻言,恍然笑道:“我差点忘了,我们府上还有你这样一个宝贝。”
提起这个孙媳,老太太自然满脸是喜,贤良淑德,懂事乖巧,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外公家又是医药世家,只可惜,她这般优秀,却只能做个侧室。被四姨太刚驳了面子的二姨太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拍马的机会:“沐锦柔真是女神医,上次给我送的那些补药,吃了之后神清气爽,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沐锦柔谦虚的摇头:“只是照着书本搬下来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二姨娘要是觉得好用,我回头再送些到你的房里。”
“唉呀,那就先谢谢了。”
“二姨娘不用客气,这是沐锦柔应该孝敬您的。”
沐锦柔的谦恭让二姨太找回了从五姨太那里丢回的面子,神情不免有些沾沾自喜。“妹妹,我来给你瞧瞧吧。”沐锦柔施施然的走过来,伸手想去握住沐晚的手腕,却被她不着痕迹的避开了。沐晚是医生,自己的身体是个什么状况,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用不着别人来指手划脚。“谢谢姐姐好意。”沐晚盈盈一笑,眼中却无笑意,“我好的很。”
沐锦柔倒是愣住了,她这个刁蛮任性的妹妹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嘴甜了,她以前可从未喊过她一声姐姐。沐锦柔扫了眼被避开的手,忽然脸色一沉:“妹妹,不要胡闹,刚才碰到你的手,明明就烫的厉害,你在水里泡了这么久,万一感染了伤寒……。”
这两个字一出口,周围的人如同惊弓之鸟,急忙向后退了几步,就连老太太都露出惊慌的神色,只是碍于面子才纹丝不动。众人的反应让沐晚有些疑惑,可她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在21世纪,伤寒并非大病,但在这个年代,伤寒是绝症,还是会传染的绝症,谈寒变色。沐锦柔懂医术,哪怕她说的是万一,也足够让大家惊出一身冷汗,那些看着沐晚的目光都有些惴惴的,好像她已经得了不治之症。这府里人多嘴杂,很快就会传到少帅的耳中去,本来就不待见的老婆,很可能还感染了会传染的顽疾,恐怕更要对她避而远之了。反馈
《农家甜宠美娇娘》
可当他掀开盖头的刹那,才知道那媒婆并未欺瞒他,这姚芸儿虽是村野人家的闺女,却生的细致清婉,娇美非常。没成想这山窝窝里,倒真有这般的金凤凰。他往日里见惯了美人,可那些美人却并无一人能够比得上眼前的女子,他虽没见过姚芸儿,却见过姚父与姚母,姚家二老外貌皆是寻常,却不知为何竟生养出一个如此标致的闺女。男人的眸子乌黑如墨,静静的望着自己的新娘,心头却是暗道了一声惭愧,让这般花容月貌,年纪又小的姑娘嫁给自己,倒真是应了外间的传言,的确是委屈了人家。姚芸儿见眼前的男子约莫三十来岁年纪,剑眉朗目,直鼻方腮,许是因着已至盛年的缘故,脸庞上颇有风霜之色,尤其一双黑眸,深邃内敛,极具威慑。她在娘家时,也曾听过屠户袁武的名头,人人都道他性子古怪,行事骇人,在她心里,本以为这个男人定是长的十分凶恶丑陋的,却从未想到,他长得非但不凶,而且也一点儿也不丑。这样一想,少女的脸庞顿时一热,默默地将脸颊低垂,再也不敢瞧他,只露出纤巧的下颚,与颈弯处一小片白如凝脂的肌肤来。袁武没有说话,只打来了热水,将姚芸儿脸上红红白白的胭脂水粉洗去,少女的脸蛋犹如刚剥壳的鸡蛋一般,细腻光滑,一身鲜红的嫁衣束着她娉婷袅娜的身姿,云一般的温软。许是见少女的睫毛轻轻颤抖着,至始至终都是低垂着眼帘坐在那里,也不敢去看他,袁武终是开了口,低沉的声音听在耳里,浑厚而有力;“你不用怕,我既然娶了你,自然会好好待你。”
姚芸儿闻言,心头便是一怔,忍不住像他望去,男人的身材十分高大魁梧,须得抬起头才能看清他的脸庞,他的目光深邃,黑亮,犹如两团火,灼灼逼人。因着没有客人,自然也没有摆喜宴,这新婚第一天,便在一股凄清的寂寥里悄然而过了。到了晚间,袁武端来了饭菜,他依旧是没有说话,只是将一碟子肉搁在姚芸儿的面前,而后又是拿起一个馒头,递到她的手里。姚芸儿拿起馒头,咬在嘴里只觉得十分清甜,而至于那猪头肉,则是又香又黏的,刚咬上那么一口,便是齿颊留香,好吃的不得了。她悄悄的向着袁武望去,就见男人面色沉稳,他吃的很快,食量也是极大,但吃相却并不粗鲁,姚芸儿想起外间的传言,人人都道他性子孤僻,想来也的确如此,因着这一餐饭,从头到尾,她竟是没听他开口说过一个字。饭毕,不等姚芸儿伸出手,袁武便是站起了身子,将碗筷收拾了下去。回屋后,见姚芸儿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男人上前只将她一把抱在了怀里,少女的身子纤细而柔软,满怀的温香软玉。骤然被他抱在怀里,姚芸儿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他的手掌粗糙而温暖,紧紧的箍在她的腰际,令她动弹不得,而他掌心的温度更是滚烫,几乎要透过布料,将她肌肤都给灼痛了。沐晚觉得好玩儿便顺手摸了两下,一转眼回到百年之前,所有的东西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以前只在电视里见过,没想到有一天也能身临其境,本来打算九月的时候跟闺蜜茶语去南京的总统府玩耍几天,这倒也省了,现在她在那个世界已经是个死人了,对于无父无母的人来说,真正肯替她伤心的恐怕也只有茶语了。想到茶语正在为她伤心难过,沐晚的心头也不觉得抽痛起来,可惜她身处异世,跟阴阳两隔没有区别,如果不是从小习惯了孤身一人,突然来到这样陌生的环境,恐怕吓也要吓死了。沐晚对着这台灯感伤了一会儿便走到书桌前,这少夫人以前也是上过女子医药学堂的,房间里还有一个红木雕牡丹祥凤的书柜,她随意翻了翻便翻到了几本医学书籍。如果她在那个世界还活着,下个月就要升外科主任了,会是医院史上最年轻的外科主任,要升职前溺水而死,还是在连小孩子都淹不死的儿童区,虽然觉得事有蹊跷,可多想无用,最后只能自认倒霉。沐晚翻着手中的医书,不知不觉就被吸引了进去,东西虽旧,却是她从未读过的新领域,老祖宗几千年传下来的医术不是盖的
中医盛行,地位稳固,相比之下,这个时期的西医还是新事物,西方刚刚通过传教士进行西医学的传播,因为才起步,世人皆抱着一种看异物的心态不敢接近,就连一所像样的医院都没有,再加上政府的不作为和当地守旧派医者的反对,西医的发展可谓是举步为艰。沐晚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能把中西医合并应用,一定会让那些在二十一世纪只是小毛病的绝症完美治愈。~
翠娟端着一碗刚煎好的汤药进了屋,瞧见她在看那些晦涩难懂的书籍,疑惑的皱了下眉头,少夫人听说少帅喜好读书,为了投其所好便让人买了书柜,装点了这许多的书籍,其实从买回来那天起,她就连一页纸都未沾过,只可惜少帅从来没有踏足过这里半步,更是无从看到了。翠娟只当沐晚是在装模作样,走过去把药放在了桌子上,也不怕打扰她:“少夫人,您刚死里逃生,那井水又寒凉,老太太怕您受了寒,就煎了药送过来,嘱咐您按时吃了。”
沐晚正看得入神,似乎没有听见。翠娟见她毫无反应,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声音:“少夫人,喝药了。”
沐晚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医书,目光落向那碗散发着浓烈气味的中药。“这是什么药?”
翠娟的目光有些躲闪,小心的回答:“治风寒的药。”
沐晚将碗端了起来,送到嘴边闻了一下又放了回去,似乎嫌弃这药味难闻,眉头皱的厉害。翠娟道:“少夫人可是嫌这药苦?”
沐晚抬起晶亮的眼眸瞧着翠娟,倒是一个长得十分清秀的姑娘。这丫头是她来凌府后,老太太派过来的,跟了她一年,也算是中规中矩,之前还有几个丫环,都受不了她的脾气跑的跑,散的散了。翠娟机灵,急忙捧了一盘蜜饯过来,红的黄的果子搭配在一起,甚至是好看。“少夫人,这是老督军让人从京地那边送过来的,每个别苑都分了一份,这蜜饯香甜,你吃了药再吃几块,定是不会苦的。”
沐晚伸手捏了一粒放进嘴里,是杏子做的,甜而不腻,回味甘香。真是好吃到哭。她吃了一颗又忍不住想第二颗,碍于翠娟在,她也不好意思,只好说道:“放那吧,我一会喝。”
翠娟小心的把碗放下,不忘叮嘱一句:“少夫人记得喝,要是病倒了,翠娟就罪过了。”
“谁规定三更半夜不能吹吹打打?我是被岐王府热热闹闹迎进来的,既然婚事不成,自然还要热热闹闹的把我送回去。不然明日旁人还会以为,我是岐王府的世子妃。”陆锦棠含笑说道。秦致远恼恨的暗暗磨牙。襄王爷却摸着下巴道,“是这个道理。”
陆锦棠不由向他投来一瞥。这襄王是怎么了?遮掩了他出现在新房的事儿,如今又一再的帮她?他打的什么算盘?原主的记忆里,他不是孤高冷傲,很不好相处的吗?“就依你!”秦致远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头挤出来的。岐王却是皱紧了眉头,“可是当年,本王亲口答应沈家老爷,亲笔立下婚书……”
“是这张吗?”陆锦棠从怀中取出一张婚书,原主一直贴身放着,她抖开来,上头的字迹苍劲有力。岐王爷重重点头,“没错,已经这么多年了……”
岐王见那纸页都泛了黄,却被保存的完好,可见这女孩子,还是很想嫁进王府里来的。“若是致远他欺负你了,本王会帮你教训他,一个女孩子,能嫁得什么样的人家很重要!今日就算吹吹打打将你送回去了,你的名声,又能好听到哪儿去?”岐王念着旧情,颇为不忍的劝道。却听——刺啦一声。陆锦棠当着众人的面,毫不惋惜的撕了那婚书。眨眼之间,被保存的十分完好的纸张,就在她纤细白皙的手中,变成了碎片。她抬手一扬,泛黄的纸片飘落在朱红的地毯上,醒目扎眼。秦致远惊惑的看着她,看着这个和记忆中有些不一样的女孩子,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为何心头忽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今日,你若出了岐王府的大门,他日永远别想再进来!”秦致远皱眉,哑声说道。他眸中透出的后悔和挽留之意,让站在他身边的陆明月看的心惊。她好不容易谋算至今日,如何能让陆锦棠给破坏了!“我家妹妹虽性子绵软,却也是言出必行的人,她怎会出尔反尔呢?”陆明月话里带刺。陆锦棠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姐姐说的不错,婚书已毁,日后再不相干!还请岐王爷备轿吧,我且去查看嫁妆。”
原主的嫁妆,她绝不会留给害死原主的陆明月。也算是她寄居了原主的身体,为原主做的一点点小事吧。看着陆明月面露狰狞,陆锦棠心头一阵暗爽。她却不知,自己潇洒离去的背影,让厅堂里两个男人的目光都郁郁沉沉的紧紧追随着她。陆锦棠拿着嫁妆单子,亲自清点嫁妆,监督装车。“你以为你这样回到陆家,日子就好过么?”陆明月不知何时,也追了过来。陆锦棠淡淡看她一眼,“一件都不许落下,免得便宜了小人。”
“你……”陆明月脸色难看,“你的这些嫁妆,早晚是属于我的!你回了陆家,还不是一样在我阿娘手里讨日子过?你娘都不是我母亲的对手,你算什么?”
“你说什么?”陆锦棠眼睛微微一眯,“我娘怎么了?”
陆明月自知失言,含糊其辞道,“你娘命不好。”
陆锦棠的记忆里,原主的母亲在她五岁时便不幸离世,隐约知道是病死的,留下她和刚满一周岁的弟弟。“我娘不是你娘的对手?”陆锦棠提步靠近她的姐姐。陆明月不由被逼得向后退去,她一直觉得这个嫡出的妹妹,如扶不上墙的烂泥,母亲几句话,都能把她哄得晕头转向,今日她是怎么了?胆敢撕了岐王的婚书,还敢这么逼视着自己?“二小姐,都装好了。”下人禀道。满满六大车的嫁妆,车辕都被沉甸甸的箱笼压弯了。陆锦棠轻哼一声,冷冷看着陆明月,“姐姐的话我记下了,回府以后,我会好好打听的。祝姐姐日后和世子爷恩恩爱爱,举案齐眉。”
她轻笑一声,潇洒利落的登车而去。陆明月僵在原地,听着她最后那话,威胁之意,冷飕飕的叫人心底发寒。“你还长本事了,等你回了陆家,看我不告诉阿娘,让她整死你这小贱人!”陆明月咬牙切齿,暗暗说道。岐王世子这会儿倒是不忙着陪他的小妾了,反倒守在二门外,眼目灼灼的看着那浩浩荡荡离开的车架。他以为,陆锦棠到底是不忍心离开的,适才的绝情不过是她欲擒故纵,自己只要等在这里,再劝她一句,她定是忙不迭的投怀送抱。没曾想,陆锦棠连车帘子都未曾掀开,一行车架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岐王府。出了岐王府大门,她还真叫人吹吹打打了一路。惊得已经睡下的京城百姓,纷纷起床打听,大半夜的出了什么事儿?襄王爷看完了热闹,竟也离开了岐王府。他骑马溜溜达达的绕路截上陆锦棠的车架,骑马并行在车窗外。“陆二小姐和传说中的不太一样。”襄王似笑非笑的说。陆锦棠皱了皱眉,他怎么阴魂不散的?“京城都说,和岐王世子有婚约的陆二小姐胆小怯懦,身为嫡女,气质胆量却比一般人家的庶女还不如。”襄王轻笑一声,“托了沈家的福,才能攀上岐王的高枝儿,你就这么毁了这桩婚事,不怕你父亲与继母不叫你好过?”
“不劳襄王爷费心。”陆锦棠在马车里,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你若好好哀求本王,”襄王轻佻的笑了一声,压低声音道,“本王看在你我已有肌肤之亲的份儿上,或可帮你……”
陆锦棠暗暗翻了个白眼,扬声呵斥,“车夫,晚上喜酒吃多了?怎的这么慢?”
车夫手一抖,啪的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陆锦棠回到陆家的时候,三更已经过半了。我该怎么办?都怪这该死的神父……可我何必又去撒烟末呢?谢廖沙怂恿我,他说:‘来吧,咱们给歹毒的家伙撒一撮!’撒啦。谢廖沙一点事儿都没有,我却被开除了!”保尔与神父早是冤家。有次他和列夫丘柯夫打架,神父不准他回去,说:“饿他一顿。”有个老师怕他在空教室里捣蛋,把他带进高年级教室里。保尔坐到后面的凳子上面。这个瘦如枯柴的老师,穿着黑上衣,讲解地球与天体。他讲地球已有好几百万年,月亮也差不多。保尔听着吓得张大嘴巴。他觉得这些内容好奇怪,简直想站起来与老师讲:“《圣经》不是这样说的。”但一神父的圣经课,保尔都得满分。所有祈祷词,新约和旧约,都记得牢牢的。保尔决定向神父问清楚。所以圣经课刚开始,神父刚坐下,保尔就举起了手。他被允许提问:神父,为什么高年级的老师讲地球几百万年前就存在,而《但他被瓦西里一声尖叫给打断了。“混账,你扯什么?你就是这样学《圣经》的?”保尔还没来得及辩解,已被神父揪住了两 只耳朵,脑袋被撞到墙上。之后,保尔鼻青脸肿,吓得半死,被推到了走廊里回到家,他又叫妈妈来学校,求神父准许他回校再念书。从此以后保尔便恨透了神父。确切讲是又怕又恨。他从来难以忍受别人对他的丁点儿侮辱,更忘不了神父残暴的体罚。他把仇恨压在心里并不作响。后来他又受到了瓦西里神父的歧视和侮辱,每每抓住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被撵出去,连续几星期站墙角,从此不再被提问。于是在复活节前,他才去补考。正是这次,他才在神父家的厨房里,把烟末撒进了做复活节蛋糕用的面粉里。虽然没有被发现,但神父还是立即便猜准了是谁干的。下课后,同学们在院子里围住了保尔。他紧皱着眉头,闷声不语。谢廖沙并没走出来。他觉得自己也有错,却帮不上任何忙校长叶夫列姆·瓦西里耶维奇从办公室的窗口探出头来。他低沉的嗓门吓得保尔打了个冷战。“让柯察金马上到我这边来。”于是保尔忐忑不安地朝办公室走去。车站食堂的老板是个已上了年纪的人,苍白的脸,浅色的双目灰暗无光。他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保尔:“他多大了?好吧,留下他。但条件是:每月八卢布,当班的日子有饭,干一天歇一天。但可千万别偷东西啊!”哪儿会!哪儿会!他不会偷的,我敢保证。”妈妈慌忙说。那今天就开始。”老板回头叮嘱耳旁的一个站柜台的女侍:“齐娜,带这小伙子去洗碗间,让弗罗霞派活儿,让他顶格利什卡。女侍正切火腿。她放下刀冲保尔示意,穿过餐厅,走向洗碗间的门。保尔和妈妈都紧跟着。妈妈低声嘱咐:“保夫鲁卡,卖力别丢人!”她用忧虑的眼光送走了儿子,便回去了。洗碗间很多人正忙着:桌子上是小山似的杯盘刀叉。几个女工不停地擦洗还有个红头发的男孩,乱糟糟的头发,在两个大茶炉间忙碌着。他好像比保尔要大整个屋子被洗碗碟的木盆里开水冒出的雾气所弥漫。保尔进来连女工的脸都看不清。他傻傻地站着不知该干什么,甚至不知站在哪个地方才好齐娜走到一个洗 碗的女工旁扳住她的肩膀:“弗罗霞,新的小伙计,顶格利什卡的。娜回头指着那叫弗罗霞的女工,告诉保尔:“她是领班,听她的指示。”说完便回小卖部去了知道了。”保尔轻声地答道,呆望着领班,等她派活儿。弗罗霞擦着额头上的汗,上下打量着保尔,估摸着他能干什么样的活儿,接着挽了挽滑下的袖子,用异常悦耳的浑厚嗓音说小兄弟,干点儿杂活儿吧,这口大水锅,清早把水烧开,让里面一直有开水。当然还得劈柴,还有这两个茶炉也得管。太忙时,得擦洗刀叉,倒去脏水。小弟弟,活儿够多了,你会忙得满头大汗的。”她满嘴科斯特罗言,“a”发得很重。保尔听着,又见她长着小翘鼻子,脸红通通的,不知不觉有些高兴起来这大婶看上去挺和气。”他喑暗想,便壮了壮胆子问弗罗霞:“大婶,我现在干什么呢?听他这么一叫,洗碗间的女工都哈哈大笑起来,把他的话淹没在笑声中。他愣了哈哈 ……弗罗霞有个大侄子……弗罗霞自己笑得比谁都厉害。因为屋里都是蒸气,保尔没看清这个18岁女孩儿的脸保尔很难为情,便转过脸问那男孩:“我现在该做什么?”男孩只是嘻皮笑脸地回答:“问你大婶吧,她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的。我是临时工。”说完便朝厨房跑去这时保尔听到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招呼他:“过来帮忙擦叉子吧。你们都笑什么?这孩子讲什么了?拿着。”她给了保尔一条毛巾,“咬住一头儿,拉紧另一头儿,把叉齿在上面来回蹭,一点脏污也不留。这里对这个最计较,老爷们挑得很细,总是翻来覆去地看,叉子一有丁点儿的脏东西,老板娘肯定会立刻把你这个倒霉蛋赶走。什么老板娘?”保尔摸不着头脑,“老板不是个男人吗?”女工们又笑了起来孩子,咱们的老板只是摆设。他是窝囊废,一切由老板娘作主。她现在不在,过些日子便会见到她了。洗碗间的门开了,三个伙计,每人捧着一大堆脏兮兮的杯盘刀叉走了进来喂,听着,新来的!”他用粗壮的手使劲按住保尔的肩,把他推到大茶炉前,“这两个炉子你给看好,瞧瞧,已灭了一个,那个也快没火星了。今天算了,再这样就会吃耳光子了,明白吗?”保尔就此开始了劳动的一生。第一天上工,还从没这么卖力地干过。他知道这不比家里,家里可以不听妈妈的话,这儿要是不听,说不定会给耳光的。保尔脱下一只靴子套在炉筒上,火星从大肚子茶炉下迸出来,这茶炉能盛四桶水。他提起脏桶,倒进外面的水坑里,接着往锅底下添柴,又把湿毛巾放在烧开的茶炉上烘干。总之干了所有的活儿,没停一刻。深夜才拖着乏极了的身子走进厨房。上了年纪的女工阿妮西娅望着他掩上的门,说:“唉,干活儿像发疯,这孩子挺特别,一定是家里揭不开锅了!交了班的女工兴致勃勃地听两个孩子拌嘴。那男孩的无赖与挑衅很是激怒了保尔。他朝男孩逼近一步,恨不得揍他,但怕被开除,就忍住了。虎着脸说:你别吼,别吓唬我,小心自讨苦吃。明天我七点来,要打我不会怕你。想试吗?我奉陪!”对方朝开水锅退了一步,瞧着狠狠的保尔,没料“好,走着瞧!”他有些含含糊糊头一天平安无事。保尔走在回家的路上,感觉用劳动可挣得工钱,自己已成人了。现在他工作了,谁也不能再说他吃闲饭了早晨的太阳正从锯木厂房后冉冉升起。很快,保尔的家便显现出来,近在妈妈大概刚刚起床,我就工作结束了。”保尔加快了步子,一边想一边吹着口哨。“不让我上学也好,反正那混蛋的神父不是好东西,真想啐他一口。”想着想着,他已到了家门口,走进篱笆门,又想:“对,还有那个黄毛小子,一定狠狠地揍他一顿。母亲已在院里忙着生炊,看到儿子回来忙问:“怎么样?”
不是不报,时间未到,时间一到,一切都报。01
12月14日,香港警方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探员根据线报,在屯门龙门路环保园埋伏,发现3名男子在现场试爆遥控炸弹,当场拘捕3人,其中一名竟是中学实验室助理。无独有偶,城市大学校园13日晚发现多箱汽油弹等危险物品,警方接报后到校园调查,检获汽油弹、粉尘弹、镪水弹等。近期,暴力入侵香港校园,香港多区多次发现化学品及爆炸品,这是一个让人不安的危险信号。诚如香港警方所称,若危险武器一旦在闹市中被使用或引爆,绝对会严重威胁无辜市民的生命及财产安全。事实上,香港警方不止一次检获到真枪实弹和危化品,而暴徒也不止一次使用危险物品。从向港警射箭,到向警署投掷燃烧弹,再到向警方的装甲车投掷汽油弹;使用的工具,从砖头、铁枝发展到汽油弹、弓箭、枪支等致命武器……
手段不断翻新、烈度不断升级、破坏性不断加剧,令人触目惊心。“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基于过往,暴徒已经展现了目无法纪的凶残一面。而杀伤性武器一旦被暴徒所掌握,暴徒必然更加有恃无恐,更有“底气”与警察对抗,也更敢伤及无辜,给香港社会带来灾难性后果。一言以蔽之,社会秩序将受到更大挑战,公共安全将无保障,所带来的巨大危害不容低估。正告暴徒:放下你的武器,香港的地面上决不能让你横行,更不容把香港变为“战场”。此前,暴徒在香港理工大学四处纵火、投掷燃烧汽油弹,各种武器轮番上场,硝烟滚滚,满地狼藉,人们惊呼香港理工大学沦为“战场”。这一幕不容再现!香港是香港同胞的香港,是中国的香港,不容暴徒横行,更不容暴徒为所欲为,不容暴徒一次次破坏祥和安宁。香港经不起折腾。暴乱持续超过半年,“百业陷寒冬,打工仔受害”是残酷现实,据香港劳工及福利局局长罗致光表示,过去三个月失业申领综援人数上升;工联会会长吴秋北称,近月动乱严重打击零售、饮食等多个行业。由此可见,乱港祸港的暴徒,是香港的敌人。暴徒一日不放弃暴力思维,香港就一日难以平静。如果暴徒使用杀伤性武器祸害香港,不仅市民的基本安全难有保障,香港的未来也将遭受更惨烈的重创。暴徒变本加厉,一系列激进暴力犯罪行为,严重践踏法治和社会秩序,严重破坏香港繁荣稳定,严重挑战“一国两制”原则底线,已经将香港推到了极为危险的境地。对此,必须采取更有效的措施,必须拿出更有力的手段,必须凝聚更强大的舆论声势和社会力量,尽快遏止暴力,恢复社会秩序。“假如暴徒开枪,假如炸弹引爆,任何人都可能是受害者,如果放任暴徒,放纵暴力,你就可能是下一个受害者!”
进一步凝聚起反暴力、护法治、保稳定的压倒性正能量,促使香港尽快结束乱局,恢复社会稳定,这是大众的呼声,也是大众的行动。香港各界众志成城,迎难而上,敢于向暴力说不,就一定能够止暴制乱,维护好共同的美好家园。02
五个多月的暴乱让香港成了名副其实的臭港,暴徒的丧尽天良就连称“美丽风景线”的美国也不得不装模作样的谴责一下,而那些口口声声要与暴徒在一起的台湾省以及英国等西方国家,都第一时间撤走了在港留学生,既然支持他们你们跑什么?双标狗的嘴脸暴露无遗。暴徒的毫无人性更是让内地人愤怒异常,都恨不得将他们狗头砸烂,都知道国家不会袖手旁观,但就是见不得他们的无法无天,都在企盼着拉清单日子的到来。五个多月后警察已经拘捕了数千人的情况下,700万人的香港竟然这么多暴徒,可见香港烂到什么程度。除了暴徒的人数众多外,暴徒的武器也极具杀伤力。暴徒们人手一把雨伞,这是一种防御和进行性武器,既可在打路人时做遮挡防拍照,还可防备警察的攻击,更大的作用是尖尖的伞尖可用来攻击,一刺必伤。当然如果仅仅是雨伞那根本不算什么,他们还有长棍、大刀。除了有这些短距攻击性武器外,他们还有长程攻击武器,比如弓箭、火箭,甚至是火炮。不仅射程远而且杀伤力大。这些依然不是全部,他们还制作爆炸物及化学武器。我们见到暴徒用的最多的是汽油弹,除了汽油弹他们还有强酸和剧毒物做成的武器,甚至制造了不少土炸弹。装甲车被扔汽油弹燃起熊熊大火,幸好最后人车无恙。在理大的暴徒甚至制作了煤气弹,而且为了提高杀伤力还在外面绑了很多自攻丝,这个若是被引爆破坏力可达百米方圆。在暴乱五个多月里,无辜受伤的路人多到数不胜数,发展到近期,更是频频杀人。有被打的鲜血直流的小姑娘,有被谋杀未遂的议员,有被焚烧至生命危急的老伯,还有被砖头直接砸死的清洁工……
暴徒们人数众多,武器强大,毫无人性,丧尽天良,这就是一帮恐怖分子。如果这一切不改变,香港的警察累死也做不到止暴制乱。警队一哥邓炳强是强硬派,虽然他是19日才上任,可是我们通过各种信息发现,他早就开始发挥作用了。而且警队、港府的背后还有国家,14日从巴西利亚传来最高指示:止暴制乱,刻不容缓。有全国人民的期盼,有最高领导的指示,还怕什么呢?终于可以放手干了!03
我们看到了水炮车。水炮车虽然不是近期才出动,但不得不承认,之前顶多是个洒水车,水炮车的压力明显被调低,起不到任何杀伤或震慑的作用。而现在,有了警队一哥的强硬指令,武器效能明显不一样了。除此之外警方还宣布非常情况下可以实弹还击。就在前几天,警察连发三枪击倒两名暴徒。现在行动的警察都配有自动步枪,在围困理大的战斗中,警察在高处还埋伏了狙击手,现在警察身上的枪可不再是摆设了,那是真的可以要人命的!之前警察非常克制,除了催泪弹别的弹几乎不敢用,比如光头警察被100多暴徒围困殴打的情况下,他也只是举枪威慑,一直到最后,枪里的布袋弹也没打出去。现在不一样了!除了危急时刻可以开枪外,现在的警察发射布袋弹已成常态。在17、18二日的夜晚,现场枪声十分密集,暴徒四散逃窜,警察发射的就是布袋弹。而且就是对记者都是直接布弹袋招呼。在近日执行任务中,一帮记者离的有点近,警察让他们走开,他们就跟警察争辩,警察二话不说,砰砰几枪打在记者脚前,进行威慑性射击,这在之前是不可想象的。理大的假记者就被全部擒获,记者的黄马甲也不再是免死金牌。假记者被擒获
不仅是布袋弹,在战斗现场伴随着爆炸声还出现明亮闪光,有人分析警察在使用爆震弹,被这玩意震到可不是好受的,可以将头轰晕,短暂致肓,瞬间失去行动能力。除了这些改变外,警察还有一个重大的改变,就是更有谋略了。警察此次对理大的暴徒就不再是硬攻,而是将其围困,不仅对其喊话,还播放《监狱风云》主题曲,《四面楚歌》等歌曲,瓦解他们的斗志。
接下来的内容将令人极度舒适。暴乱五个多月了朋友们没见过小巴追暴徒吧。在某一现场,警察用枪弹将暴徒击溃,暴徒在身后制造了一道火墙,给追击造成困难,这时只见有三辆小巴像箭一样窜过火墙,直接钻到暴徒中间,用汽车轮子追两条腿,警察多有智慧。这三个小巴里是飞虎队员,飞虎队都出手了,接下来就是抓猪了。小巴追击暴徒,并没有撞人。下面这个才叫水炮车,很多朋友们没见过什么叫排山倒海吧,见过屁滚尿流吗?朋友们见过什么叫疯狂逃窜吗?后面枪声大作,前面万人奔逃,在暴徒逃跑过程中还造成多人被踩伤。看看什么叫排对排,串对串。什么叫拖猪。这个暴徒被打的有点惨,中枪位置十分尴尬,被击中了乳头,警察大哥莫非是故意的吧。将他们抓住只是完成了第一任务目标,而接下来才是重点。04
有句话叫不怕今日闹的欢,就怕以后拉清单,拉清单的日子终于来了,那清单什么样呢?下图就是。这份清单的信息非常详细,有姓名,学校,年龄。这是在理大抓捕的暴徒,他们被控以暴动罪及破坏公物罪,这是第一批的224名,在多个法院同时审理。这些暴徒还想跑吗?没门了,因为暴动罪是不准保释的,暴徒们就准备把牢底坐穿吧!这些还不是全部。对暴徒的索赔额应以损失额为依据。港铁、学校、道路等公共基础设施的损毁额只是很小的一块。对香港经济的影响和破坏才是最大的一块。香港商务及经济发展局局长邱腾华曾表示:根据香港旅游、零售、餐饮及出入口贸易的官方数据,6月至9月,四大行业按年少收的经济收益超过3000亿港元,虽然10月的最新数据仍未出炉,但业界估计跌幅更大,连同10月份,过去5个月少收的经济收益或高达4000亿港元。如果全部加起来,香港被 暴徒暴乱千万的经济损失可能超过5000亿港元。现在香港警方抓捕的暴徒近4800人,理工大自首的暴徒有600多人,总计超过5000人。平均每人1亿元。如果把支持暴力的立法会议员、学校老师、法官和媒体及记者,进入索赔名单的会超过1万人,那么每人5000万元。如果暴力媒体等多加处罚,一般暴徒的索赔额也在1000万元以上。据称,在警方在理工大学止暴的时候,暴徒们的父母还在一些地方进行示威静坐地,反对警察止暴。暴徒家长当然负有索赔连带责任,暴徒的索赔不够时,家长父母就帮助其支付。每个暴徒和家庭进行这么重的索赔是肯定支付不起。可采取以下办法:一是,索赔转负债。你现在赔不起,列个赔偿计划,以负债形式赔偿。二是,索赔来的钱先用于赔付旅游、零售、餐饮等中小业主。一是有利恢复经济,二是有利于更多的人,凝聚形成索赔的中坚力量,对暴徒进行打压。像港大这各暴徒集中的方,其恢复要放后。就是让这些人在他们破坏的环境里上学。三是,组织暴徒进行检举,检举的人越多,他们分摊的赔款就减少。四是,组织发起被索赔人向支持他们暴乱的金主进行大索赔。那些动员他们参加暴乱并支付他们资金的非政府组织、基金会等都要被揭露出来。美国是自己跳出来的,以国家立法的形式支持香港暴力,应该是被大索赔的主要对象。不论是谁,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民主集会和抗议是自由的,但损坏东西要赔。你再自由也不能打砸别人的东西,不能破坏和影响人家的正常经营。世界上哪有砸烂了人家东西不赔偿的道理。为什么把钱的事放在最后说,因为钱对于香港的暴徒来说,比爹妈、自由更重要,他们可能不怕坐牢,但极怕倾家荡产。暴徒们终于作到头了,终于迎来了多维打击。暴徒们的末日终于到了!1.打破成规、出其不意
男人最不喜欢的女人就是在生活中一板一眼的,不会有什么变动,自己的生活就好像被设定好了似的,所以这样的婚姻让人感觉就像是进入了坟墓。男人带她做自己喜欢的运动,她嫌累嫌苦,怨天怨地,觉得男人不务正业。把自己的老公管得死死地,让自己的老公的生活像自己一样无聊,每天就是上班、带孩子、吃饭睡觉。这种女人生活中没有一点点的乐趣,还觉得自己对自己家庭付出良多。所以不要墨守成规,将自己的人生过得那么糟糕,想玩就放纵的玩,工作的时候努力工作,时不时地让生活有点小惊喜。2.你可以在说情话的时候多做点手脚
两人一旦交往起来,男人的情话对女人来说就像是精神食粮,如果情话没有了,那女人的爱情可能就被饿死,所以男人在跟自己心爱的女人交往的时候,在说情话的这件事上,可以表现的坏一点,女人最喜欢听情话,但是如果你在说情话的同时做点手脚,讨好她的欢心,那么她会可能更爱你,当然这要看你的智商和反应力。3.坏脾气
如果你总是一个温顺的小绵羊让别人觉得很好掌控,他就不再对你有征服欲望,时不时地耍耍小脾气是鲜活的可爱的,所以不要没有争吵,没有争吵的婚姻以及爱情都是不正常的。女人适时地坏一坏,有助于给生活增添情趣,不要将自己全部的生活重心都放在家庭上,这样会让你跟你的丈夫都很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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