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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映得映!奥斯卡最大遗珠,终于一刀不剪进中国!

态度 作者:乌鸦电影 2021-03-19 15:22:58

有这样一部片,片名平平无奇,开头也略显沉闷,却在去年2月柏林电影节播出时,观众两度起身鼓掌,好评不断。


乌鸦第一次看到时,也相当激动,很久没有看到一部,拍摄得如此文艺,又如此犀利的二战片:《波斯语课》


今天,万众期待之下,这部高口碑剧情片,终于被引进国内,在大屏幕上映!


乌鸦第一时间采访了导演瓦迪姆·佩尔曼,了解了更多关于电影、导演的独家解读。


本篇为《波斯语课》旧文重发,如果已读过的读者朋友,可以直接跳到文末的采访(建议观影后阅读)。



1942年,法国。


天气阴沉,一辆拥挤的大卡车,穿过荒无人烟的森林。



里面运送的,不是别的,而是一群,被德国纳粹抓获的犹太人。


所有人面色灰暗,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死亡,还是无休止的折磨…


雷扎就是这群人其中之一。



他刚做了一笔买卖:有人用一本绝版的波斯语书,换了他一个面包…


在这个随时会饿死的年代,这注定是一笔亏本买卖。


但没想到,这笔买卖,却改变了他的一生。



卡车渐行渐远,到了一个雾气浓重的山上。


砰砰!


一阵猝不及防的扫射,卡车里所有的人,倒下了…


森林又恢复了死寂。



突然,军官揪起了一个人:给我起来!


原来,竟然有人在扫射的时候,趁乱倒地,企图蒙混过关…


这个胆大包天的人,就是刚刚换书的雷扎。


军官拔枪,准备一枪解决他,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他大喊道:别开枪!我不是犹太人,我是波斯人!



他颤颤巍巍,拿出了自己刚刚交换的书,作为证据…


军官冷笑。这年头,为了活命,骗人的人可太多了,装英国人,装美国人,早已见怪不怪了…



但好巧不巧的是,他们营里,竟然还真有一个长官,想找人学波斯语,找到者,一律奖赏十个肉罐头,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奖励…


于是他们决定,把雷扎带给那个想学波斯语的,科赫长官。


但雷扎根本不是什么波斯人,压根也不会什么波斯语,怎么可能瞒得过?



幸好,他还是知道一些常识,比如波斯的首都是德黑兰,语言是波斯语…


他甚至还知道那本书上扉页写的papa,是爸爸的意思,只因为在交换面包时,多问了一句…


而他也因此,暂时获得信任,被分配到厨房干活…



但好运和噩梦,也随之开始:


科赫长官命令,每天要学4个单词。


看起来似乎不多,但一周就是24个,一个月就是96个,一年就是1152个,战争要持续至少两年…


这意味着,他要无中生有,硬生生造出2304个词!



他还要在厨房里干各种粗活一直干到深夜,记单词,怎么可能?


而且只要错一个,很可能就会被怀疑身份,到时候,可不仅仅是一枪毙命这么简单了…



但为了活命,他只好硬着头皮上…


在厨房,看到什么记什么,盆子是teller,叉子是gabel,面包是radj…


但一转头,又忘了,只好从头来过…


就这样,他苟且偷生,瞒了两天…



但好景不长。长官找到他,说要一天要记40个单词,不仅如此,他还被要求登记所有犹太囚犯的名字,登记完后立刻教学…


这意味着,他连胡编乱造的时间都没有…



眼见时间要到,正当他走投无路时,却看到了自己刚抄的,犹太人的姓名…


他愣住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冲进脑海:不如用这些人的名字,组成一个个单词?


就这样,一个个“波斯语”,在一问一答中,被编了出来…



这位德国长官似乎很满意…


他永远也想不到,这些所谓的“波斯语”,竟然是由他所鄙视的“犹太猪”的名字组成的…


随着科赫长官记的单词越来越多,他也对这个靠谱的“波斯人”,产生了好感,甚至会给他留下吃的,送给他珍贵的肉罐头…


一切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直到有一天,营里来了一个,真正的波斯人…



以上这个片段,来自《波斯语课》上映之初,这片就已经获得大量网友的好评:


一整场都悬着半颗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露陷,紧张到抠手!用语言和文字,来对抗野蛮和遗忘,没想到纳粹集中营题材还能创作出这么好看的新故事!



的确,这个片子最具有讽刺意味的,就是用同胞的名字,造一门语言,教授给罪恶的纳粹军官。


正如网友评论所说:你让我这个无名之辈,教你波斯语,我教了2840个,我们的名姓,你随口一说,就是一大片生命。


万骨枯换一人生,编造的语言,不仅见证了他的求生,也见证了那2840个同胞的存在。



但这部片子惊艳的地方,绝不仅仅在于这个点子,它的特别之处,是对德军形象的复杂塑造。


不少片子里,德国军官,都是残暴、冷血、毫无人性的代表。


但这个军官,似乎有些不一样。


他对战争,杀人,没有多大的兴趣。


他只是一个厨师,最大的兴趣,就是学波斯语。


他幻想着,学完后可以去波斯找他的哥哥,两人开一家餐厅,过上普通的日子…



至于参军,似乎也不是出于什么理想和信仰,纯粹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在一次交流中,他用磕磕绊绊的波斯语,说起自己的身世。


母亲在他三岁的时候去世了,父亲残疾了,家里穷得叮当响,吃的也只有一些白菜和土豆…


小时候的他,经常梦到吃的东西,长大后特别想当厨师…



谈及为什么入党,他只是模模糊糊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我走在街上,他们就站在那儿,在抽烟,穿着棕色的衬衫,开心地交谈着,于是我就走过去,加入了他们…


也许是因为,他以为入了党,就可以和那些人一样,穿暖和的衣服,过开心的日子…



他似乎还有一点文艺,他会由衷地赞美波斯语真美,甚至在还没学会时,就想要用波斯语做一首诗…



他也幻想自己的爱情。当雷扎问是否有喜欢的人时,这个经常板着脸的德国军官,竟然带着羞涩说:还没有,但是没准以后哪天…


他看上去就是个普通人,想有吃有穿,向往美与爱,心存善意…



但他的善意和文艺,却让人后背发毛:


比如他把厚衣服给雷扎穿,完全是因为自己在这个惨无人道的营地里,竟然吃胖了好几斤,之前的衣服不合适了…



比如他用波斯语写诗:处处是渴望和平的灵魂,我知道,我会幸福,随着云飘向的地方…


而窗外,却是无数犹太人,在雪地里进行毫无人性的的劳作,一旦倒下,就会被鞭打不停至死…


此时,“渴望和平”“我会幸福”,从一个德国军官的口里说出,是多么的刺眼和荒诞…



而最关键的是,他不认为自己是杀人犯。


他说:我从未杀过一个人,我不过是一个厨师而已。


不过是一个厨师而已,不过是按下毒气室的按钮而已,不过是走投无路才参军而已…



在这部剧里,最荒诞的地方就在于,你看到的所有德国军官,他们和常人无异,他们追求美与爱,他们有舞会,有郊游,有野餐,有谈情说爱…


他们不再是残暴与凶狠的符号,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有嫉妒与善良,有对真善美的渴望…



但他们却做下了恐怖的行径:


扫射中听到孩子的哭声,也无动于衷,因为这只是一项,急需完成的“任务”…



临走前,不忘偷走尸体上值钱的玩意儿,只为了用来送给心爱的姑娘…



但另一边,成千上万的人在无情的扫射下死去,甚至被扒光身体,仅仅因为衣服值钱…


所有赤裸的人,堆在一起,宛如被拔光了毛的畜生一样,被毫无尊严地运往不知名的地方…



但这正是最细思极恐的地方。


现实中不乏有这样的例子。


著名战犯卡尔·尼曼,有一个美满恩爱的家庭,抚养四个孩子,工作之余喜欢摄影。


但同时,他管理一座党卫队下属的企业,奴役劳工制造战时军需。


他对纳粹的暴行,视而不见:当妻子问道,你知道对面的房顶冒烟是在做什么吗?


卡尔回答:不知道。


妻子说:他们在焚烧犹太人,他们在杀犹太人,然后焚烧尸体。


妻子甚至问到:你难道没闻到人肉的味道吗?


卡尔却坚持:不,他们不会这么做。



而当初他加入党卫队,也只是因为,他失去了工作,还有四个孩子要养活,他就像一个“失败的庸才”,对生活失去了信心…


而加入党卫队,可以换上一身笔挺的军装,成为举足轻重的人物,甚至还有司机上门接送,他感到自己有了那么一点面子了…



卡尔不知道外面浓浓黑烟里,燃烧的是无辜的生命?


与其说不知道,不如说是假装自己不知道。


正如梁文道所说,在一个大时代的政治灾难底下,更符合人类常见的一种情态是,很多人模模糊糊感觉到一些什么,但是反而希望让自己不要弄清楚。


当我放弃人性,当我把自己放在一个“不关我事”的状态下,才能舒适地安顿好自己的心理状态,继续工作和生活。



而这,也就是犹太裔著名政治思想家汉娜·阿伦特提出的:平庸之恶。


罪恶分为两种,一种是极权主义统治者的“极端之恶”,第二种是被统治者的“平庸之恶”。


对于第一种恶,我们愤怒、我们谴责,但第二种恶,我们沉默,不忍苛责,他们总有不得已…


但其实,服从背后,是默认了体制本身隐含的不道德。


政治思想家:汉娜·阿伦特


汉娜·阿伦特提出“平庸之恶”的著作


而在大屠杀这件事上,平庸之恶的产生,绝非偶然。


如果看过《辛德勒的名单》等电影,一定会对大屠杀的现代化流程印象深刻。


首先,犹太人被发达的铁路交通系统,运输到集中营。


《辛德勒的名单》剧照 人满为患的大屠杀列车


到了集中营,先被搜刮财物,之后有劳动力的送去工地,其余的送进毒气室杀死,杀死后,再次掠夺有价值的部分,比如金牙,最后送进焚尸炉…


不仅有固定的流程,流程中所有的程序,都精密设计,连烧毁一具尸体需要多长时间,需要往焚尸炉送风多少,都经过设计公司和党卫队几个月的研究、实验…


总之,整个屠杀过程,宛如工厂流水作业。




在这个体系中,每个人的工作,被切割得无限小:


运送犹太人的、登记名单的、检查身体的、维护秩序的,甚至是最初修铁路的,所有人都只是一颗小到不能再小的螺丝钉。


每个人似乎做了与杀人毫无关系的事,只是修了路,只是开了车,只是参与了技术设计…



甚至有一个特殊的概念:办公桌旁的杀人犯。


他们没有去过任何集中营,也没有直接参与任何暴行,他们制定规章、签署信件、打电话,他们甚至用不着离开办公桌…


但无数看似普通的举动,却在事实上,促成了史上最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德国在这场臭名昭著的种族清洗活动中,屠杀了将近600万犹太人…


光是被称作“死亡工厂”的奥斯维辛集中营,就有大约110万人被杀害…




图片源于网络


更可怕的是,战后审判中,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屠杀,他们只认为,自己在恪尽职守地完成工作…


正如英国社会学家齐格蒙·鲍曼在《现代性与大屠杀》中所说,大屠杀并不是现代文明的背离,而正是现代性发展的结果。



正是有这样现代性的科技与体制,无数的罪恶的行径,被分割成无数小的部分,大屠杀得以以如此高效、冷血、麻木的方式,在现代文明社会中发生,而平庸之恶,也因此有了产生的空间…



而这,也是我们到现在,还需要不断回望那段历史的原因:


人类虽然摆脱了野蛮愚昧,拥有了引以为豪的技术、更完善的体制,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能够避免罪恶发生,甚至有可能,创造出更大的罪恶…



片尾,无数次命悬一线,却从未落过泪的雷扎,却在背诵起那2840个犹太人的名字时,掉下眼泪…


2840,不再是一个冰冷的数字,当一个个名字被念出来,你仿佛看到那背后一个个曾经鲜活的生命,和一桩桩难以饶恕的罪行…



是铭记,拯救了雷扎…


铭记,不是为了复仇他人,而是为了时刻警醒自己:


在面对庞大的体制,面对无法阻挡的时代洪流,我们需要始终保持良知,保持思考,保持怀疑…


如果放弃思考与良知,任由生活、时代与体系裹挟,那么我们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自己曾经唾弃的,平庸之恶人。






导演瓦迪姆·佩尔曼 ,乌克兰导演、制片人、编剧,曾拍摄过豆瓣9.1高分电影《背叛》,《波斯语课》是他拍的第7部片,以下为乌鸦独家完整采访内容


乌鸦:片中军官是非典型的军官,没有杀过人,与整个体制格格不入,场景也是非典型的二战集中营场景,有舞会、郊游,为什么选择的是一个非典型的视角?




瓦迪姆·佩尔曼:的确有这样一些电影,电影里的纳粹是机器人,他们是无意识的、恐怖的、邪恶的,总之他们的形象是非常单一的。


但我想我们不能忘记他们也是人,他们也会被爱,也会嫉妒,也会害怕,他们拥有所有的人性。在某种程度上,这使他们的行为更加可怕。


而在片中,我想表现出来科赫经历的转变是,他那些禁忌的、平时不愿意说出来的东西,比如他凄凉的身世,可以借助这门只有他和雷扎读懂的语言说出来,这就是他的转变,这就是他人性的部分。


世上不存在绝对的善和绝对的恶,而是中性的,我希望可以在电影中,从不同的角度看我的角色,看到他们不同的影子。




乌鸦:片中科赫一直回避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对自己的麻木是否有察觉?




瓦迪姆·佩尔曼科赫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杀人犯,也从不后悔,他唯一难过的是,他因为加入纳粹而和他的兄弟闹翻了,失去了他的兄弟,他的兄弟已经不再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了,但他仍然是一个纳粹分子。




乌鸦:片中科赫与雷扎有很多暧昧的成分,很多观众看完也很好奇,请问导演是怎么看待这种复杂的情感的?




瓦迪姆·佩尔曼我认为他们的关系超越了这种互利关系,它最终会成为一种共生关系…我仍然不会称之为“友谊”。


科赫在枪杀所有人的时候把雷扎拖出了营地,救了他的命,是因为他很感激在和雷扎相处的日子,他让他看到了很多东西,让他打开了自己,让他再次成为人本身,而不是一个无知无觉的机器。




最后,乌鸦为一直喜爱我们的读者朋友们争取到了20张《波斯语课》电影票,我们将在本文的评论中,随机抽取10位幸运读者,每人送出2张电影票,你可以在周末带着你爱的人,一起去看一场电影。(时间截止至3月20日中午12点)


3月19日,《波斯语课》国内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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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保持思考与良知,拒绝平庸之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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