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数3天。
这尘封的世纪疑团。
这被忽略的历史残骸。
我们足足等了一个世纪——
六人-泰坦尼克上的中国幸存者
The Six
我们知道的,是当时因它而起,中国电影市场空前的盛况。
据影迷回忆,为了看它,有人冒雨排队买票;有人看一遍不过瘾,还要去二刷、三刷。电影第一次上映就在内地拿下4000多万美元票房,新纪录诞生。——电影《泰坦尼克号》的删减片段、六名中国幸存者,以及,无数个被主流历史抹除的名字。
让那艘代表世界工业至高奇迹的巨轮沉没的,真的只是冰山?
如果说,“泰坦尼克”的A面,是用爱情与梦想编织起来的华彩。
《六人》最初始于美国海事历史学家史蒂文·施万克的研究。史蒂文召集了来自中、美、英等国的十几人,组成调查小组。调查小组找到两张名单:登船名单,搭上救援船的幸存者名单。他们不是什么达官显贵,而是这艘船上的工人,八人共享一张船票。比如,一名叫Fang Lang的乘客,到底是姓“方”,还是“房”?其中一幸存者名叫Ali Lam,研究人员确定不了这是哪两个汉字。经过一番调查才知道,其实当时的记录人员用连笔书写,不是Ali,而是Ah。再者,就算确定了具体的中文名,还是会遇到重名问题。排查过程中,许多网友在网上给调查组留言,声称自己是幸存者的熟人。唯独在一次宴席上,对友人的小儿子说,自己曾坐过一艘大船,撞上冰山,他抓住残骸才活下来。有一个中国人,获救时,将自己与一具浮尸的皮带绑在一起,趴在一扇门上,直到获救。
“趴在门板上的人” ,正是Jack和Rose爱情故事的灵感来源。无论释放救生艇,还是后来更多救生艇赶来,救生员嘴上都不停重复一句话:当时西方舆论对华人并不友善,四处污名化这六位幸存者。有的说,这六人是异装成女性,混进妇女中才得以登上救生艇,他们“偷”了别人的位置;有的说,他们搭上的是头等舱专属救生艇。据泰坦尼克号主人布鲁斯·伊斯梅说,他在C号救生艇上时,有四个中国人或菲律宾人,藏在救生艇的座位底下。原来,这六名中国人都曾做过职业水手,事故发生后,其他乘客第一时间都跑向船尾。当时被英美媒体大肆宣扬的“骑士精神”,“女士优先”,实际情况则是:左舷救生艇“仅限妇女儿童上船”,右舷强调“妇女儿童优先”。也就是,那几个中国人赶到的右舷,在妇女儿童坐不满的情况下,是允许男性乘客登船的。另两人遇难,唯独他凭着意志力,挺到了折返的救生艇赶到。据当时救援他的指挥官哈罗德·罗威回忆,当时Fang Lang发现身边一位船员因劳累过度快要晕倒,便接过船桨,用力划起船来。罗威指挥14号救生艇去救人,一名亚裔面孔的男子被救下。卡梅隆之所以佩服Fang Lang,不是毫无来由。研究组模拟了当时的落水环境:研究人员进到冰水里,片刻就感到寒意,开始发抖。研究员必须在20分钟内,趴到一个漂浮物上,否则就会没命。据一位幸存者说,他余生都无法再参加棒球比赛这类嘈杂的活动,因为喧闹声会让他联想起当晚人们的垂死尖叫。他们的故事没有被记载,反而被历史除名,被口水淹没。
救援船抵达纽约,官方热情接待了幸存者,把他们送去医院治疗。——当时美国推行《排华法案》,将华人劳工拒之门外。六名幸存者在港口滞留一天,别无选择,只好第二天搭上“安妮塔号”,被发配到古巴一艘水果船(也叫香蕉船)上工作。留给他们的差事,最苦最累,都是其它人不愿做的烧锅炉、铲煤。他们不敢透露自己是幸存者,无力对抗外界的误解,更别提为自己发声了。
一战后,很多英国商船上缺水手,他们中有的人便应征上船。付出了青春和汗水,在战后却再次被强行遣返,发派到开往亚洲的船只上。他们就像一段宏大、猎奇的历史烟火里,轻飘飘的灰烬。巨轮,开创历史;灾难,震惊世界;幸存者,极为幸运……
有的死于肺炎,有的被遣返回香港后消失,有的在印度失联,有的去加拿大开了一家咖啡馆,有的则因重名太多查无此人。在加拿大开咖啡馆的Lee Bing,只和店里客人聊过自己幸存的经历;方荣山更是对这段经历三缄其口,连家人都不透露……调查小组寻找六名中国幸存者的过程,像试着去解开一个哑谜。他们通过方荣山的后代,终于查到他的祖籍是中国广东省台山市(中国最知名的侨乡之一)。
老伯拿出了方荣山当年寄给他外公的信,其中有一首诗:因为,他们根本没向老伯透露任何调查内容,但这首诗歌却完美阐释了方荣山多年间的经历。对这六名幸存者来说,人类史上最著名的海难,也不过是旅途中的一站。艰难年代,他们在没有合法身份的地方谋生,遭遇了冷眼、嘲笑与误解。
作为纪录片,《六人》并不负责为这六人的人生定性,它只呈现真实。
杰克,一个底层混混,凭借自己的真诚与热血,赢得贵族姑娘的欢心,并舍命保住了自己的心上人;他们,6个底层劳工,在异乡遭遇骇人的灾难与无尽的诋毁,依然隐忍、务实地过完自己一生。站在甲板,双手打开,眺望大海的尽头,幻想自己成为“King of the world”。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想看的,4月16日电影院上映
编辑助理:布拉德特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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