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剧《楚乔传》总策划、前爱奇艺创意总监老曹,将做客Sir电影私塾直播间,分享他跨界广告、影视、短视频、漫画、密室的“讲故事”经验。
连刷四集的Sir,仿佛吹了一整天的海风(真的不是空调)。
非常律师禹英禑
이상한 변호사 우영우
新兴电视台ENA和网飞联播,豆瓣开播就上9,现在一万多人打出9.3的高分。播放量冲上网飞(非英语剧集,还有三十多个欧洲国家没播)第一。因为剧的火爆,一夜之间,女主角多了很多“云爹”“云妈”。剧集目前已经播了四集,热度很高,剧情什么的毒饭们没看过也听说过。
和人说话眼神会乱飘、手指僵直不协调、面部表情常常无法控制……英禑第一天上班,收到老爸给她的衣服,想要表达高兴,她不会。衣柜旁,有一张老爸为她订制的“图表”,亲自演示人类各种情感对应的表情。委屈:生气:喜悦:于是英禑熟练地对照图表,找到“大笑”的表情,现场跟着学。比如随时随地的“强迫症”,永远只吃海苔饭卷,因为食材都能清楚看到不会踩雷;喜欢重复别人说过的话。平常不爱说话,一聊起鲸鱼就开始滔滔不绝,完全停不下来,简直是鲸鱼小百科。鲸鱼是世界上最大的哺乳类动物,而人类对它的了解却极其有限。
而自闭症患者同样是一个巨大群体,可至今对他们的理解少得可怜。
如果说自闭症是人类中少数的1%,那么,她则是1%里那最珍稀的0.1%。5岁了还不会说话,急得单身老爹带她去看医生,得到养娃生涯中第一个晴天霹雳:老爹和房东大叔这边正为房租吵着架,那边,英禑吓得捂着耳朵大叫。后来大家才发现,这么厚一本《刑法》,孩子在前律师老爹没注意的时候……但绝不是科幻剧情,现实中少部分自闭症患者的确会体现出超群的智力。凭借过目不忘的本事,小英禑一路成绩亮绿灯,以法学院第一名的成绩从首尔大学毕业。顺利入职韩国顶尖律师事务所“汪洋”,开始了她的律师生涯。可要长成大鲸鱼,她还必须面对那片神秘又万变的“大海”(社会)。
只不过,剧给出的爽点不会是大张大合、慷慨激昂名场面,而是散在日常中让人舒适的爽。鲸鱼的身躯越大,越容易让我们忽略它在“大”之外的其他习性。人生的意义越冗杂,我们越容易被那些虚妄的、扁平的、麻木的刻板印象遮蔽视线,往往轻视真正重要的“盲点”。进入律所,英禑收到的第一个案件,恰巧就是儿时的房东。这是个公益案件,而且事实非常“明晰”:老太因为受不了老头长期对自己的言语羞辱和暴脾气,一气之下用熨斗把老头砸进医院——律师们主张,尽量申请缓刑,胜诉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毕竟老太太年事已高,且事情多少有意外成分。阿加西主管才敢把事情交给新来的、“与一般律师不同”的英禑。当所有人将注意力放在“刑事案件”上时,只有英禑注意到了其中的人情因素:隆重的婚礼上,新娘礼服滑落,不止走光丢脸,背后的菩萨纹身还被信奉天主教的亲家爷爷目睹,把老头气得差点撅过去。不仅社死了,婚礼也黄了,婚约也危险了,两家关系降到冰点。新娘父亲气不过,觉得自己赔了脸面又失去了可攀附的亲家,把承办婚礼的酒店告上法庭,索赔精神损失费10亿韩元(约合人民币510万)。就算对韩元没有概念的Sir也被惊到了,毕竟精神损失费的最高赔偿纪录也才一亿。原来,亲家爷爷曾许诺过,结婚后会给女方送一块地,价值百亿。每次英禑开窍,都是她融会平常人不会注意到的细节,在某个特定时刻,被老天选中。像一休头上的木鱼,柯南脸上的眼镜,英禑开窍的时候也有个标志性动作:有人说这是开女主金手指,但在Sir看,这恰是剧真实的地方。英禑作为自闭症患者,从小的思考方式和看世界的角度,就与常人不同。当我们被一种“重点”抢去全部注意力,那些细小的“非重点”,便没有精力再去考虑。可英禑不同——她虽然眼神乱飘,可未必比我们看到的东西少。像第一个案件,她注意到,照料医院中的老头时,老太太可以说是无微不至。老头睡着了都怕他被晒到,轻轻地关上了百叶窗。也是这个举动让她认定,这样的老太,会去蓄意杀害自家老头吗?第二个案件,也只有英禑发现,新娘的手上没戴婚戒、家里没有新郎的一张照片——两人毫无相爱痕迹。剧在韩国大爆,记者采访了大韩律师协会副会长,他说:以刑事案件为例,如果只专注于案件类别,就很容易错过一些重点。电视剧中体现了这一点,我很惊讶。如果开庭时有人提出来了,(实际上律师们会)啊(发出感叹)!在代理刑事案件过程中,很容易错过民事、家庭法(民法)的部分,但在没有任何想法的情况下观看的过程中,真的有吓一跳。我想,这是一部好剧。
大概因为剧集勇敢地打破了某种社会上心照不宣的“潜规则”。第一案公益案件,大家的态度基本是能过就过,检方粗暴地将案子定义为“故意杀人”,律师简单地顺着检方意见辩护,委托人自己也是不明白情况的老太太。如果没有英禑的“灵光一现”,这事儿可能就这么过去了。第二案,委托人使出激将法,让事务所跟竞争对手争高低,这才让所有律师都卯足了劲儿去争“精神损失”。而英禑只是机械地将条文联系起来,反而比“感情用事”的普通人,更有“感情”。拍这种特殊主角的剧,Sir最怕的就是以偏概全,用一个人的天才,去稀释一类人的苦痛。好在,剧集在“治愈可爱”和“现实关照”中把握好了一个合适的“度”。对,不止自闭症的孩子孤独,在身边爱他们的人,更加孤独。长大后,英禑就如何跟自闭症患者沟通的问题向老爸请教。就像现在,老爸在深情告白,英禑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走了。就像开头通过表格模仿表情一样——他们只是不会表达。
作为首尔大学高材生,放弃事业,独自开一间小吃店专心照顾女儿。《非常律师》的基调,不是苦大仇深,对痛苦的描写,也就是到这种程度。
还是跟鲸鱼相关:为什么英禑进入的律师事务所,名字叫“汪洋”?就像阿加西主管一开始也质疑她的病,但第一次案件之后,他见证了英禑的能力,从此走在维护员工的前列。同届进来的同学,嘴上嫉妒地说英禑是“反一禑(反正第一都是禹英禑)”,但当她辞职又被叫回时,同学笑得比谁都开心。△ 她回归时做了和第一次到“汪洋”时同样的动作——整理纸巾,细节精细剧最难能可贵的地方在于,这些伙伴对英禑好,不是因为她是主角,而是基于他们稳定的人设。他帮助英禑,完全是因为她遇到了困难,作为一个人缘极好的“好人”,他坐视不管才是违背人设。连委托人哭泣,他都是第一个注意到,并且递上纸巾的人。她在律所见到长大后英禑的第一面,就满眼心疼和欣慰,热情地拥抱她。跟认识的人特别热络,见到快递小哥都要聊上半天——这也是老头经常怀疑她出轨的原因之一。也正是这些细节,让一个个角色变得真实可信,让英禑的处境,也变得鲜活自然。对自闭症有了解的观众,或许会觉得她痛苦的表现被处理得过于“童话”。面对电车上的嘈杂人群,英禑一时焦虑袭来,于是戴上耳机听鲸的叫声,此时窗外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鲸随着电车游动。的确,一定程度“美化”了她当下所感受到的焦灼、困惑、彷徨。
在太平洋,科学家发现一头发出不寻常52赫兹声音的鲸鱼,这个频率,比已知任何一种鲸的声音频率都要高很多,也就是说,它发出的声音,根本无法被其他鲸接收到,被称为“世界上最孤独的鲸”。
后来,有人用52赫兹鲸指代无法被普通人理解的自闭症孩子。鲸的孤独,或许只有孤独的自闭症患者才能理解。在加州海岸线,科学家探测出了别的鲸也能发出这个频率的叫声,而且不是一头,是多头。这是不是意味着,52赫兹的鲸并不孤独,它只是在海洋里游错了地方。他们,可以是阿加西主管,可以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同届,可以是暖心的男主。英禑:你听说过这种说法吗?
比起对深海的了解,人类对月球背面的知识了解更丰富。
李俊浩:什么?
英禑:目前没有任何人看过蓝鲸生产,有人认为鲸鱼的体型相当于波音737客机,而且幼鲸重如河马,捕捉生产画面并没有那么困难。
李俊浩:……
英禑:但因为大海如此广阔又深邃,所以能牢牢地守住鲸鱼们的秘密。
李俊浩:这样啊……
英禑:嘟,嘟,嘟(挂了)……
男主显然没有听懂英禑在说什么。
鲸鱼们的幸运,不只在于她们能在大海里安全地生存,顺利地繁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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