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

我的生命不是你的色情片

态度 作者:萝严肃 2020-03-24 22:5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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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zhangziyan@foxmail.com


2019年,我们先后失去了雪莉和具荷拉。


也是这两位女孩的离开,让我彻底明白,从小到大,我看到的娱乐新闻里,那些韩国女艺人自杀,并不是几句“工作压力大”“竞争激烈”“公司抽成多”“心理太脆弱没法看网络恶评”就能敷衍过去的。


那是一个仇女社会对所有女性系统性的迫害,放在娱乐新闻里、放在网络舆论上、放在亲密关系中,把她们逼到最惨烈的结果上。


而现在,韩国出现了一桩震惊全国,在中国也引发强烈愤怒的新闻——“N号房间”。


毫不夸张地说,“N号房间”事件是一件恶性集体性犯罪,聊天群的运营者胁迫女性成为聊天群里的奴隶、性剥削的对象。而交钱进入此类聊天群里观看受害人视频的会员人数,超过了26万人。应运营者和会员要求,受害者们遭到种种违背人伦的性犯罪,受害者大多未成年。


“N号房间”并不只是一个群,而是有1号到8号多个房间。


主要运营者“godgod”在聊天群“1号房间”中放出“性剥削视频”的预告,如果会员想要观看就可以通过付费进入更为“重口味”的聊天群“2号房间”,层层付费,最后可以到达等级最高的“8号房间”。


在“N号房间”之后,telegram还出现了很多复制房间,分享或加工视频。运营者还将受害者分类为“女警房”、“女护士房”、“女中学生房”等等,为了满足猎奇心,甚至还出现了“女幼儿房”。


留在此类性剥削聊天群里的会员,一个条件是要交钱。此外他们必须上传非法拍摄的视频,否则就会被强制退群。于是会员就会对自己的熟人偷拍视频或是实施性犯罪,这也是导致受害者不计其数的原因。


而聊天群里的“奴隶”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一般是“N号房间”运营者通过黑客手段盗取女性推特账号获取隐私秘密,或是以高额兼职诱骗经济不佳的女性,胁迫她们成为聊天群内的“奴隶”。


很多情况下,犯罪者是利用了女性害怕隐私被曝光的恐惧来实施性剥削。


调查到现在,三个主犯已经有两个落网,最近被抓的核心运营者“博士”的身份也被公开。


“博士”原名赵主彬,25岁,首尔某工业专科学校信息通信专业,在校成绩优异,曾作为学报编辑部编辑局长活动。


赵主彬2018年大学毕业,之后一直是无业状态。2018年12月开始,他telegram开始创建并运营类似的“N号房间”。


“博士”赵主彬虽然不是第一个开设“N号房间”的运营者,但他被调查记者称为是“真正的恶魔”。


在“godgod”运营的“N号房间”基础上,赵主彬设计了一套长期获利的机制,赵主彬落网后,警方在他家中搜出1.3亿韩元现金。他以高额打工为诱饵,瞄准贫穷女性、未成年人,使之成为“奴隶”。赵主彬与房间会员通过比特币进行交易,他开设的房间最高需要缴费150万韩元(大约8500人民币)才能入场。


赵主彬拍摄的视频也是几个核心运营中最为残忍变态的。事发后媒体访问他的身边人,对他的印象是“好像是在那里都可以看到的安静的孩子。”


更可怕的是,赵主彬还加入了某公益志愿组织,在作案期间,他还曾去到保育院参加公益志愿活动。


“N号房间”事件之所以在韩国女性之间引发大震荡,比起手段的残忍,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的是“26万人”这个数字。


有26万人曾进入过“N号房间”,如果再算上共用账号,看了视频之后二次传播看到的,实际人数还可能更多。


这是个什么概念?


韩国的人口才5000万人,基本就等于韩国女性每遇到100个男性,其中就有一个可能是“N号房间”的会员。这让韩国女性们充分地明白自己离性犯罪的距离有多近。

(△翻译截图via@哎一股清流)


“N号房间”事件中,涉事者十分之年轻,最先开始运营的“godgod”据说还是高三学生,而现在被抓的核心运营者“博士”赵主彬则是1995年出生,今年25岁。


“N号房间”会员里有不少年轻人,都是在上学或是刚步入社会的阶段。


在事件爆发之后,韩网上出现了很多“N号房间”年轻会员的发帖提问,他们最先担心的是自己前程被毁。

(△翻译截图via@漂亮虎咚咚)


对于受害者所遭受到的痛苦,这些涉事者却完全无动于衷,只觉得自己很委屈,犯错的是“淫乱女”。


“N号房间”里存在大量残忍的,反人伦的视频、直播,受害者多为未成年,甚至有婴儿。但是26万的围观者,没有一个觉得这件事情不对,没有一个人觉得应该出手相救,他们根本连基本的尊重生命意识都没有。


更有传闻说,“N号房间”最初浮上水面,是因为内部运营者间斗争导致的报复性曝光。


而其他没有参与过“N号房间”的男性呢?


他们想的是:怎么看这些视频?


相关报道发出后,Pornhub成人网站上关于“N号房间”“韩国”“telegram”视频的搜索量剧增。


国内微博上也出现了大量此类账号。



“N号房间”,只是韩国社会仇女系统里又一个极致的恶果。


韩国女性当下的生存情况的确是非常恶劣,在职场上被歧视,在生活里被无限物化。


“会不会被偷拍”是韩国女性的日常恐慌之一。很多偷拍摄像头做成了螺丝状,就装在厕所里,甚至有摄像头藏在马桶里。

(△韩剧《敏感一点也无妨》)


2018年BBC有一篇报道叫专门讲了韩国偷拍问题,文中写道,记者刚到首尔要上公共厕所时就被女性朋友提醒要检查摄像头。

许多女性朋友告诉我,她们在韩国进入公厕时,以防万一,会首先检查里面有没有偷窥孔或者摄像头。因为韩国举国上下偷拍色情影片成风。


隐秘的摄像机甚至拍摄女性更衣时的裸体画面,也会拍男性。地点遍布服装店,健身房和游泳池。这些影片都被发布到弹窗色情网站。

BBC:韩国隐秘摄像头惹众怒,举国偷拍难追踪


(△首尔弘益大学前操场上的女洗手间,via chosun.com)


韩国曾经有一个著名的偷拍网站Soranet,创建于1999年,服务器设在韩国国外要求用户上传“原创”视频,所谓“原创”,就是你要自己去偷拍女性、偷拍性爱经历(可能包括强迫的、迷奸的)。


也就是说,除了让用户自制传播色情内容之外,该网站本身就是在教唆暴力和犯罪。2016年,该网站被韩国警方关闭。


几个细节:第一,该网站有100万名会员。跟“N号房间”的26万一样触目惊心。


第二,网站创建者,这个犯罪团伙的成员们,都毕业于首尔大学等知名院校,他们利用开网站的盈利取得了几个国家的永久居住权。也跟“N号房间”里有博士在运营如出一辙。


第三,这个网站的创建人里,有女性。韩国警方一直到2018年才宣布了网站共同创建人宋姓女子。她躲在新西兰多年,返回韩国时,被警方吊销了护照。


关掉一个偷拍网站后,并不等于偷拍问题在韩国的解决。


2018年1月,韩国CBS No Cut News刊载过这样一张照片,韩国大田一家餐馆在女洗手间的告示说:“闭路电视正在开展工作,以防止被盗。即使您不舒服,也请戴口罩。”


——这等于说,女性上厕所就是要被怕的,接受吧,戴口罩吧。


这种背景之下,才有了2018年那个著名的口号。


韩国女性上街反对针孔偷拍,打出标语为:「我的生活不是你的色情片(My life is not your porn)」。


她们的抗议字字血泪,但现实似乎只有问题的严重。


在“N号房间”事件中,已经不是“我的生活不是你的色情片”,而是要用“life”的另一个意思,改成“我的生命不是你的色情片”。


被剥削虐待的女性们,是整个生命都被摧残,供毫无人性的女性猎杀者取乐。


这些男人不把所有女性当人,包括自己的母亲、妻子、女儿。


2019年,韩国媒体报道,网络上出现了小学生偷拍妈妈的风潮。


小男孩们在家中用手机偷拍妈妈,把视频标上“妈妈偷拍”的关键词,上传并引发关注。


女性们在家劳作,为给孩子哺乳、蹲下起立打扫卫生、如厕洗澡,都有可能进入自己还在上小学的儿子的手机内,被他们用猥琐不堪的视角拍摄下来,发到网上去博取关注。


还有多少男性是可靠的,是不会变成施害者的?这是韩国女性的疑问。


哪怕看起来衣冠楚楚的男明星,也可能是迷奸偷拍女性的罪犯。


2019年轰轰烈烈的李胜利夜店门事件,因为他群聊截图的曝光,意外牵涉出郑俊英涉偷拍、迷奸女性的性犯罪问题。


郑俊英回国时,被记者追打成这样。


即便如此,那些把女性视作玩物的男性,认识到犯罪的后果了吗?


没有,他们的反应是:传播郑俊英迷奸偷拍的视频。


一方面是表面光鲜的男艺人也在性犯罪,另一方面是有钱有事业的女明星也不能逃脱被偷拍、被威胁的命运。


去年离开我们的具荷拉,青春美貌、事业有成,事业从韩国拓展到日本,年纪轻轻就赚到了一栋大楼和别墅。


毒鸡汤总是说,女性必须强大,好像在这个男权又弱肉强食的社会里,变得有钱有势就是女性唯一的自保方法。


具荷拉都有,但她还是被一个意外偷拍伤害到了。


2018年9月,具荷拉当时的男友恶人先告状,说自己遭遇了家暴,之后具荷拉则称自己才是暴力受害者,被打到子宫出血,纠纷进入胶着时一度看起来局面对具荷拉非常不利,男方拒绝和解。


直到一个关键画面出现,具荷拉和男友沟通的电梯监控被曝光,她受威胁后向男友下跪。原来具荷拉一直在求和解原因是:男方手握二人的隐私视频并以此威胁具荷拉。


明明是受害者,被偷拍、被家暴、被打到子宫出血,反而被诬告、被威胁,男方偷拍视频后还想毁掉女方的事业和人生,因此韩国女性再一次愤怒,打出了抗议标语:“所有的韩国男人都是罪犯——拍摄的人、上传的人、观看视频的人、冷漠旁观的人。”


这个全韩国包括亚洲其他国家都在关注的侵犯女性隐私的严重案件,2019年8月底,一审只判了缓刑。具荷拉前男友崔钟范的多个罪名里,法院只对财物损坏、伤害、威胁、强迫等4项罪名作出有罪判决,有期徒刑1年6个月缓刑3年。


最引发争议的隐私视频这部分,不在定罪理由中,新闻里写着裁判部的理由为:“综合事件的结果,性关系视频虽然没有得到受害者(具荷拉)同意,但是考虑到两人当时是恋人关系受害者当时也没有制止,因此无法认为是偷拍”,最终性暴力相关嫌疑被认定无罪。

——这个判决词本身就是很可怕,说了拍摄视频没有得到同意,但又说二人是恋人,受害者“没有制止”,所以不能认定是偷拍。

”没有得到同意“,那就是拒绝就是制止,还要怎么制止才叫制止?恋人关系就可以把偷拍隐私这么恶劣的行为一笔勾销吗?

都已经判得这么轻了,具荷拉前男友当时还是选择了上诉。2019年11月,具荷拉在家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她买了圣诞树,再也过不上圣诞节。


韩国男性网友的评论是,前男友现在可以把具荷拉隐私视频发出来了:“反正也没人告你了嘛。”


如此种种始终在发生,“N号房间”事件不是突然有了26万个(或者更多)的变态聚集起来偶发事件。而是一个男性主宰的,从方方面面剥削和围猎女性的社会,最终培育出一群异化的野兽。


《82年生的金智英》里,在金智英要生孩子那部分提到了韩国的“户主制”。韩国的户主制源于中国古代的封建宗法制度,一直到21世纪都完整地保留着一个家庭里男性对女性法律上的支配地位。


在户主制下,男子是法定的家长,女性则是家长的附庸;子女必须随同父亲的姓氏,即使他们随母改嫁离,也绝对不可改姓。所有女性加入户籍,均需得到家长(男子)的许可;所有男性拥有优先的财产继承权,女性则只能听任摆布。


很难想象这样的制度,直到2005年才被正式终结。


影版《金智英》里专门加了一个剧情,说男职员接受不要性骚扰的培训。这本身就够可笑的了,要专门教他们什么是性骚扰不要做。哪个公司会做“不要偷窃培训”“不要欺诈培训”“不要谋杀培训”?性骚扰是犯罪,却需要公司培训男职员明确认知。


而男职员们还觉得不满意,说这种课程没意义,要是生在古代就好了。


男性对女性的物化是全方位的。


走在韩国大街上,你看到的几乎每个女性都化妆,而且相当数量有做过医美的痕迹,她们好像肩负着“美丽”义务一样。


一位韩国美妆博主裴丽娜原本是做胖女孩妆容的,但某一天她决定在镜头前卸妆,承认“我不漂亮”,即遭受到大量人身攻击。


“皮肤看起来很脏”、“粉底很快就会用完吧”、“素颜恐怖袭击”、“猪也会化妆”……这都是她收到的恶意留言。甚至有人威胁她,会找到她的家,并恐吓要杀死她,吓得她一度不敢出门。


他们认为女人不漂亮不配活着。


韩国直到2018年才出现戴眼镜播新闻的女主播,这被视作非常前卫先锋的举动,也鼓励了韩国诸多职场女性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


在看过了韩国的性别状况之后,我们可能会对韩国影视作品里的女性议题有更深切的理解。


《金福南杀人事件始末》不是一个故意激化矛盾的故事。这部拍摄于2010年的电影,里面各种细节都在其后,在韩国社会、在东亚各国社会一一上演着。


女性没有地位、受全家人的盘剥,她劳作却不能被当个人来看,她是整个家族所有男性的性资产,男性亲戚会随时侵犯她,直到她习以为常。她的婆婆也是女性,却成为男权统治秩序的维护者……“N号房间”新闻曝光后,我再一次想起举刀反抗的金福南,也想到了我国拍摄的《盲山》。


《敏感一点也无妨》是我们多次推荐的迷你剧,把性别平等的常识融入女性生活剧中。它的出现也不是偶然,每一个话题,都在韩国社会能找到新闻原型,例如随便评价女性外貌、让女职员穿短裙推销、男性之间相互说女同学的猥琐话、厕所偷拍盛行、男性对偷拍女友的私密视频有极大的兴趣、男性之间相互打赌取乐以“拿下女性”为荣。


“不要就是不要”,男性们不相信这一点。


哪怕是看似文艺的《春夜》《经常请吃饭的漂亮姐姐》也有无处不在的男权阴影干扰着女性们的生活。

(△《经常请吃饭的漂亮姐姐》用了很大篇幅写性骚扰)


我原来觉得,这是创作者写爱情戏还能兼顾到性别话题。但我现在才懂,这已经不是“兼顾”,是一旦韩国的创作者去写一个都市女性,她就要面临这么多的折磨,这是无可回避的现实。

(△《春夜》里有家庭暴力,也有父亲对家族里所有女性的不尊重


娱乐新闻里那些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女性们,也只是整个社会里同样待遇女性中的一个个体。有些人用最惨烈的方式终结了自己被围猎和被戕害的命运。

(△她们的遗像:郑多彬、崔真实、张紫妍)


2007年,韩国女演员郑多彬自杀,被怀疑生前遭遇过潜规则。同公司的李恩珠、U-Nee、崔真实、张紫妍等女艺人也先后自杀。

(△郑多彬代表作:《那小子真帅》)


2008年,韩国知名女演员崔真实自杀,她在事业一帆风顺时选择结婚、退隐回归家庭,遭遇丈夫家庭暴力,离婚后也因为离异的身份被歧视、被恶评。一桩“高利贷迫害其他艺人致其自杀”的谣言深深困扰着她,她选择自证清白。

(△崔真实是初代韩流女星,代表作《星梦奇缘》)


崔真实的死亡促使韩国推进《信息通信网法施行令修正案》,这个法案又称“崔真实法”。


但是后来我们知道,这没有改变什么。2019年,韩国女艺人崔雪莉自杀,网络恶评被认为是令她抑郁的重要原因。而韩国议员在雪莉死后也试图发起禁止网络恶意留言的“雪莉法”。


巧的是,崔雪莉真名崔真理,只和崔真实差一个字。


张紫妍的死更扑朔迷离,其“遗书”显示,她被迫为各路高层提供性招待,不堪其辱,而选择自我了结。多年来,张紫妍案反复调查又反复没有结果。去年曾经引发新一轮关注,但依然没有结果。


去年离开的雪莉和具荷拉,到现在想起来都心痛。我们依然记得她们所受过的荡妇羞辱。雪莉不穿内衣反反复复上新闻,自由恋爱不行,拍照片不清纯不行,做什么都错。


具荷拉是偷拍视频的受害者,李胜利和郑俊英丑闻爆发后,某网友特地跑到具荷拉ins上留言发问:“跟李胜利是学院同期的具荷拉,有关系吗?”


雪莉和具荷拉死后,韩国用户量极大的仇女论坛ILbe,都对她们的生命毫不在意,肆意用她们继续开反人类的玩笑。


这样的年轻男子,是被教育出来的,甚至可能是被学校教育出来的。


性犯罪严重的韩国,性教育陈腐落后。韩国教育部在2015年曾耗资6亿韩元打造的学生性教育指南,而该指南出来后却是在公然地进行性别歧视。


相关指南中出现内容如下:

“女性只能与特定的一名男性发生性关系,而男性则可以与不同的有吸引力的女性性交”。“男性花钱约会,可以从女性身上寻求相对应的补偿,不情愿的性交可以发生”。“女性要漂亮,男性要有钱。” “异性学生不可独处。”

新京报外事儿


指南引起争议后一度被要求修改,但是三年后有媒体发现,该指南一字未改,仍然在使用。


为什么中国网友总是在关注韩国这类歧视、围猎、戕害女性的新闻?


因为我们知道,那种思维方式都是一样的。那种思维方式也没有离我们远去。


打开中国的社交网络,对女艺人进行荡妇羞辱的标题比比皆是。在图片网站搜女星的名字,总是能看到关联了这些词汇:内衣、身材、胸部、长腿……


当男性名人被控性侵时,总有人第一时间去人肉女性当事人,出揣测“仙人跳”。


家暴案发生,“一个巴掌拍不响”的言论从未彻底消失。


性教育方面,北师大出版社的《珍爱生命》是一套非常好的教材,2017因家长不理解发微博抗议导致社会误会而严重受挫。现在市面上已经买不到这套书了。


1990年四分之三的中国女性在工作,2019年降到61%(据国际劳工组织统计)。


职场歧视越来越明显,哪怕网络上说得再大声,现实里招女员工就是要问你婚育计划,在有些公司里要承诺几年内不生育才能就业。


过去央视有个节目叫《半边天》口号是“关注社会性别,倾听女性表达” ,现在你在网络上说一点女性的处境,三秒之内“女?警告”。


偷拍现象越来越多,还有堂而皇之的人脸识别程序去匹配网络上的偷拍视频,让男人找出他认识的女性里有没有被拍过的,程序开发者认为自己很正义。这是中国互联网上发生的。


PUA成为一门生意,他们付费学习如何把女人变成猎物和工具。


而我们的电视里在放无穷无尽的霸道总裁/皇上/王爷/少爷……爱上我。小言也是解压没错,某种意义上也是为女性服务的娱乐没错。但你被全方位所谓的解压无脑娱乐围绕,一年到头几乎看不到一个顶天立地的女主角。


所以当然要关注,当然要发声,还要思考、分析、比较,不要让更多女性受害。


在韩国的“N号房间”事件发生后,我国偷拍现象也引发了讨论。


“偷拍妈妈”事件,我国也有。网友@梁钰stacey曝光了一系列“偷拍妈妈”的群,参与偷拍、观看的人数惊人。


微博上也出现了这个话题,要求重视和处理中文偷拍网站。


一切的性别平等议题,都是因为我们是活生生的人。


我们的生活不是你的色情片,我们的生命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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