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霉味、艳俗、脸红耳热，又心跳加速，香港鬼片这20年...

壹 | 鬼由心生

明崇祯十三年，四月十六日夜…

山东淄川一个名叫蒲槃的商人，做了个怪梦：有一个病怏怏的和尚，胸口贴着块铜钱大小的膏药，深夜闯进了他老婆的卧房…

蒲槃从梦中惊醒，听见哇哇的婴儿啼哭…

他的妻子董氏，生下一个男孩，婴儿的胸前有一块铜钱大小的胎记，并且体弱多病…

蒲槃不禁在想：我这孩儿，莫非是那病和尚转世？

蒲槃给孩子取名“松龄”，希望他能像松树一样长青、多寿、受到祖宗的荫泽…

少年蒲松龄，天资聪颖，才华横溢，十九岁参加科举考试，就在县、府、道三试中名列榜首，成为秀才…

正当所有人都认为，这孩子必将青云直上之时，命运却对他另有安排…

二十一岁，乡试落榜…

二十七岁，乡试再次落榜…

三十九岁，乡试再一次落榜…

就这样，考到七十二岁，足足耗费五十三年光阴，最后朝廷实在看不下去了，赐了他一个岁贡生…

科举失利，仕途无望，在那个时代，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心灰意冷的蒲松龄，把注意力投向了自己的兴趣爱好，他自小就喜欢听鬼故事，反正仕途无望，就把爱好捡了起来…

他每天早晨都在路边摆设烟茶，坐待过往行人，搜集各种奇闻异事，每听一事，回家后就加以润色…

从22岁起，蒲松龄开始撰写鬼狐故事，直到他40岁那年，终于集结成书，取名：《聊斋志异》

蒲松龄将仕途的不顺，生活的困顿，生命的无常，世道的不公，以及世界的离奇荒诞，统统写进了鬼怪狐仙的故事里…

可以这么说，蒲松龄在六朝志怪小说和民间传说的基础上，厘清了中国鬼怪故事的世界观：人死为鬼，幽明相通；物老成精，化成人形；得道成仙，给人祸福…

央视87版电视剧《聊斋》有这样一段歌词：你也说聊斋，我也说聊斋，牛鬼蛇神倒比正人君子更可爱，鬼不是鬼，怪也不是怪，几分庄严，几分诙谐，几分玩笑，几分感慨...

1966年，香港凤凰影业，将《聊斋志异》第一卷第40回《画皮》的故事，搬上大银幕…

1979年，电影《画皮》被引进内地，成为新中国第一部院线公映的恐怖电影，引发观影狂潮…

据说，电影公映时，吓死了一个老太太，影片随之被禁，锁在中国电影资料馆里…

贰 | 倩女幽魂

时间来到上世纪80年代，此时，距蒲松龄写下《聊斋志异》已经过去了280年…

中国，香港…

徐克想拍一部鬼片，他想起了年轻时看过李翰祥的一部神怪电影，那是《聊斋志异·聂小倩》的故事…

就这样，公元1987年的徐克，遇到了公元1700年的蒲松龄，隔着200多年时空，徐克却似乎读懂了蒲松龄笔下的鬼神…

1987年7月18日，徐克监制，程小东执导，张国荣、王祖贤、午马主演，这部《倩女幽魂》在香港公映…

票房火爆，好评如潮，33年过去了，豆瓣得分仍然是8.7分…

有媒体评论道：张国荣饰演的宁采臣，单纯中有些傻气，木讷中带着儒雅…王祖贤版聂小倩，明眸流转，浅笑含愁，蒲松龄笔下的女鬼就该如此…

不知是哪朝哪代，也不知是何年何月…

这个时代，人心崩坏，社会失序，恶徒当街杀人，妖怪当上了国师，餐馆里贩卖着人肉包子，棺材铺生意兴隆…

乱世中，有一位名叫宁采臣的少年，夜宿荒山古寺：兰若寺。

这个寺庙，因为有鬼魅作祟，僧人跑了个精光，荒芜了好长时间，已经被鬼怪盘踞多年…

太阳落山，天光渐暗，阴风阵阵，有女鬼现身，色诱宁采臣…

但是，宁采臣天性单纯、善良坦荡，不仅不为美色所动，还对女鬼百般呵护…

女鬼被打动了…

原来，这女鬼名叫聂小倩，原本出身自清白人家，因被奸人害死，葬身在一棵古树之下…

没想到，这棵古树修炼千年成精，控制了小倩的尸骨，命她在兰若寺勾引夜宿之人，树妖借此吸取男人阳气…

为了帮助小倩摆脱树妖控制，宁采臣找来除妖道士燕赤霞帮忙，经过连番恶战，终于斩杀树妖…

天色渐亮，宁采臣顶住门板，不让阳光进来，小倩的魂魄，回到了骨灰坛里，两人最终无缘最后一面，就此人鬼殊途…

音乐响，那是由黄霑作词作曲，张国荣演唱：人生路，美梦似路长，路里风霜，风霜扑面干，红尘里，美梦有几多方向，找痴痴梦幻中心爱，路随人茫茫…

蒲松龄在原著中这样描写聂小倩：肌映流霞，足翘细笋，白昼端相，娇艳尤绝…

镜头下的王祖贤，分明就是蒲松龄笔下小倩的样子…

而张国荣则演活了一个木讷、憨直、天真又善良的宁采臣…

片中那段“书生误闯美人出浴现场”的戏，拍得天真烂漫又香艳撩人，堪称是香港电影黄金时代的标志性画面之一…

原著《聊斋志异》中，《聂小倩》的故事只有短短四千余字，不足以改编成两个小时的电影…

徐克对此进行了大幅改编，增加了更复杂的人妖关系，增加了燕赤霞的戏份，也增加了对整个世界观的刻画…

虽然与原著已是大为不同，却又暗合了《聊斋志异》所描绘的那个黑白颠倒、善恶难辨、人鬼不分的世界…

徐克借着燕赤霞的嘴，对观众说：人的世界太复杂了，难辨是非，跟鬼在一起，反而黑白分明，鬼永远是鬼，但人有时候却不是人… 

人死之后变成鬼，老树千年成了妖，在第二部《人间道》中，蜈蚣精甚至爬上了权力顶层成为了护国法丈…

最后一场大战，蜈蚣精竟然伪装成如来佛祖…

燕赤霞怒斥道：如来佛祖都敢假冒，你这妖怪还有什么不敢做的？难道你真能一手遮天？

蜈蚣精说：世人都喜欢崇拜偶像，为什么你们要跟世人做对？

燕赤霞：呸！因为世人无知，才被你乘虚而入。就算要崇拜，也不崇拜你这种妖怪！

这样的对话，表面上是人怪之间的斗法，是加上却别有深意，似乎是在暗指人世间的种种荒谬…

叁 | 僵尸先生

1841年之前，香港还是一个荒凉的小渔村，居民只有3000多人…

鸦片战争之后，被英国殖民，经过几代香港人的奋斗，经济腾飞，成为亚洲航运、贸易、金融中心，被称为“亚洲四小龙”之一…

香港这座城市，施行西方资本主义制度，崇尚西式生活，却又保持着中国传统文化的底色…

满街的中药铺、跌打馆、武馆、命理大师和风水先生，与购物中心、免税店、保险公司、证券公司交相辉映…

在这座城市里，鬼怪狐妖与现代科技，命理玄学与金融证券，打小人的阿婆与写字楼的精英，和平共处，相安无事…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从上世纪80-90年代，香港电影的黄金时期，到逐渐走向没落的千禧年，各种港式鬼片层出不穷…

林正英僵尸系列，开心鬼系列，阴阳路系列，见鬼系列，李碧华鬼魅系列…

1952年，中国香港。

林正英，出生在一个穷苦家庭，父母帮人包伙食为生，艰难养育着六个儿女，林正英排行老三…

由于家境贫困，他只读了两年小学，就不得不辍学回家…

父母把年幼的林正英送进了戏班子，希望他能学得一技之长，将来能混一口饭吃…

当时，谁也不会想到…

这个名叫“春秋剧社”的戏班子，将会诞生尊龙这样的国际巨星，罗家英这样的粤剧表演艺术家，以及林正英这位香港僵尸电影鼻祖…

1969年，十七岁的林正英进入邵氏电影公司，担任龙虎武师，身材娇小的他，成为了很多女演员的武打替身…

1971年，林正英有幸成为李小龙的武术指导，并多次以配角身份出镜，深受李小龙信任…

据说，如果林正英不在拍摄现场，当时李小龙就不允许开机…

1985年，林正英参演了《僵尸先生》，在片中饰演茅山道长九叔，此片被公认为香港僵尸电影的开山之作，林正英也因此红遍香港及东南亚地区…

接下来，几年时间，林正英先后出演了《僵尸家族》《灵幻先生》《一眉道人》《僵尸道长》等影片…

林正英身穿道袍，不苟言笑，右手持一柄桃木剑，左手指夹一张黄纸符，撒一把糯米，洒一碗公鸡血，与各种身穿清朝官服的僵尸斗法的形象，深深烙在了香港观众的心中…

1997年11月8日，林正英病逝，年仅45岁…

香港僵尸电影，至此没落，当年那帮跟着林正英拍僵尸电影的兄弟，也渐渐淡出电影圈，消失在公众视野里…

直到林正英逝世十六年后，有一个年仅29岁的年轻人，决心找回曾经的港式僵尸电影…

在香港僵尸电影逐渐被人们忘记的时代，这个年轻人说：我想拍一个害怕被忘记的故事。

他叫麦浚龙，是香港著名的富二代，在演艺圈打拼多年，并没有什么惊人业绩…

没人能想到，这个年轻人执导的第一部电影，竟然就承载着这么大的野心…

过气电影明星小豪，陷入了人生最低谷，没戏拍，没钱赚，家人离世，朋友反目…

他孤身一人，带着几箱家当，住进了一栋破败公寓…

这是一栋摇摇欲坠的大楼，灰暗的走廊、斑驳的水泥墙、冰冷的铁闸…

里边住着几户落魄的住户，都是被社会淘汰的边缘人群：年老失智的大爷、身患白化病的儿童、心术不正的道士、隐居的末代天师…

阿友，是住在大楼里的末代天师…

据说，他们家族从阿友的曾祖父那一代就开始当道士，世代相传，传到阿友这一代，世道变了，混不下去了…

话说，茅山道士抓僵尸，要用糯米，因此以前的道士，每个人都有熟识的米铺，道士和米铺的关系是一代传一代的…

但到了阿友这一代，僵尸没了，道士也就没事干了，阿友也只好改行炒糯米饭了…

就这样，小豪和阿友，两个被时代抛弃的人，成为了朋友…

然而，人生就是这样，你越是倒霉透顶，厄运就越是纠缠着你不放…

在这栋破败的大楼里，恶鬼横行，冤魂不散，还有一个心术不正的道士在养小鬼和造僵尸…

演了半辈子僵尸电影的小豪，家学渊源但英雄无用武之地的阿友，在穷困潦倒之际，迎来了人生中最后一场战役…

这部《僵尸》的主要演员包括：钱小豪、陈友、楼南光、吴耀汉、惠英红…

其中，与林正英搭档多年的钱小豪，饰演了以他自己为原型的小豪这个角色…

麦浚龙说：他们这些老演员都跟“僵尸”有一些关系，找新的演员，根本演不出那种味道。

在这部《僵尸》中，弥漫着一种复古、怀旧、幽怨的伤感气息…

仿佛在诉说在时代洪流的冲击下，英雄无用武之地，鬼魂无葬身之地，似乎在为茅山僵尸片哀叹，又像是一首写给香港电影黄金时代的挽歌…

肆 | 都市怪谈

这一天，农历正月二十七，惊蛰…

万物逢春，春雷四起，蛇虫鼠蚁妖魔鬼怪被天雷惊醒，复活出土，危害人间，非打不可…

中国，香港，铜锣湾地铁站附近鹅颈桥下…

三路交汇，煞气最重，人们在这里祭白虎，祛霉运，打小人…

打小人，是中国广东一带流传已久的民间习俗，尤以香港湾仔的鹅颈桥最为出名，被香港特区政府申请为非物质文化遗产…

在这里打小人的阿婆，大多持有香港政府颁发的正式牌照，明码标价，童叟无欺，绝非装神弄鬼骗人钱财的普通神婆可比…

无论你是生意场上叱咤风云的豪杰，还是黑道上呼风唤雨的大哥，或者职场上左右逢源的高手…

只要有人把你的名字、生辰八字或者照片交给阿婆，你的命运就是在阿婆的鞋底板下颤抖和呻吟…

今天的是惊蛰，正是打小人的旺季，

朱婆婆，来晚了…

旁边的婆婆对她说：哎呀，你怎么来得这么晚，今天白虎日，十分凶猛，香港九龙的打手都来了，东莞佛山的高手也过来了，再迟一点，你连位置都没了…

朱婆婆赶紧供好神像，摆上供果，点好香烛，烧一把黄纸，开工营业…

这一晚，生意很好，朱婆婆累得够呛…

凌晨一点，人潮散去，准备收摊儿…

忽然，朱婆婆发现摊位前坐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孩，长发遮面，一声不吭…

朱婆婆说：姑娘，我已经收摊了，我好累了…

女孩说：再累，也要做完我的生意…

朱婆婆发现，女孩穿着白色帆布鞋，但右脚却光着脚…

朱婆婆吓了一跳，莫非撞了鬼…

她不敢拒绝：好吧，好吧，我做完你这单生意再收摊儿…

女孩说：我要打四个，三男一女，我自己打…

朱婆婆拿出四张符纸，递给她一只鞋，口中念念有词：打你个小人头，让你有气没的透；打你个小人手，让你有手拿不到…

女孩眼睛里充满怨恨，一边哭，一边抡起鞋，使命打了下去…

朱婆婆好像想到了什么…

几天前，她在报纸上见过这个女孩，那是一篇凶杀案报道：《少女暴尸荒野，右脚布鞋不翼而飞》

这个女孩果然是一个冤魂…

朱婆婆的额头上，冒出汗水，她的内心有愧…

原来，朱婆婆不仅在报纸上见过这个女孩，她还是那起奸杀案的目击者…

那天晚上，朱婆婆在后巷，看见一个女孩被三个男人绑架上车，隔着车窗，女孩拼命呼救…

朱婆婆很害怕，她装聋作哑，眼看着女孩被绑走…

她在巷口捡到了一只带血的布鞋，收了起来…

朱婆婆拿出那只带血的布鞋，递给女孩的鬼魂，她说：穿上吧，穿好鞋过奈何桥的时候，安心一点…

鬼魂拿过鞋，并没有穿上，她继续打小人，拼了命的打，把符纸都打烂了…

啪、啪、啪、啪…

带血的布鞋狠狠打在小人上，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一阵阴风吹过，一只只蜡烛被吹熄，一个个恶徒被索走了性命…

朱婆婆慌了，她掏出手机，给儿子打电话…

原来，三个凶手中，有一个是朱婆婆的儿子…

那天，朱婆婆亲眼看见儿子和两个男人，把女孩绑架上车…

为了包庇儿子，她不仅没有报警，还把唯一的物证“带血布鞋”偷偷藏了起来…

正所谓“善恶终有报”，现在，女孩化为鬼魂，以“打小人”的方式前来复仇…

三男一女，那“一女”正是朱婆婆本人…

打了半辈子小人，朱婆婆打死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被人打，并且非常灵验，报应很快就到了…

这个故事，来自2013年香港电影《李碧华鬼魅系列：迷离夜》，改编自香港才女李碧华的短篇小说… 

李碧华，文风诡异，最爱写前尘往事、奇情畸恋、鬼魅魍魉，她的很多小说都被改编成了电影…

其中比较出名的有：《霸王别姬》《胭脂扣》《青蛇》《诱僧》《饺子》《潘金莲的前世今生》…

李碧华的都市怪谈电影，又被称为：现代聊斋。

少女被恶徒奸杀，警方因缺乏证据无法惩戒凶手，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冤魂自会用“打小人”的方式，找回自己的公道…

现代司法体制无法解决的坏人，让老天爷主持公道，让冤屈的鬼魂自己赏善罚恶，这是我们中国人最传统，也是最朴素的善恶观…

伍 | 鬼神背后

很多文艺青年觉得鬼片的情节简单、制作粗糙、缺乏深刻的哲理和思考，不怎么待见，豆瓣得分也普遍偏低…

子不语怪力乱神，君子敬鬼神而远之，知识分子不喜欢鬼怪故事，这样的习惯由来已久…

然而，自古以来，中国民间就流传着难以计数的鬼怪故事，中国老百姓的油灯下、床榻边、童谣里、拉家常时都少不了鬼故事…

在那个科学还不昌明的时代，当人们面对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当人们难以抒解对逝去亲人的思念，当人们无法排解心中的愤懑，就会用鬼神故事，化解心中的疑虑和悲痛…

晴天霹雳，天雷滚滚，是因为人间有不平之事…

人死之后，灵魂不灭，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有恩情也会化作一缕幽魂护佑恩人…

人们发现，法律之外有大片大片灰色地带…

很多时候，坏人无法被惩戒，好人不能被护佑，“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这样不公的事情总会发生…

善良的人们，总是希望在法律之外，能够借助一种叫做“天理”的神秘力量，让善有善报，让恶有恶报…

比如，很多人的童年阴影《山村老尸》，就是一个典型的复仇故事…

粤剧名伶楚人美深爱着自己的丈夫，但丈夫为了迎娶广州第一钱庄老板的女儿，定下毒计，陷害妻子…

全村人以楚人美不守妇道为由，对她动用私刑，被全村人活活打死，脑袋被石块砸得稀巴烂…

为了复仇，楚人美化为厉鬼，在三天之内，夺走了黄山村六十六条人命，占全村人口的三分之二…

人力无法做到的事情，就交给鬼神吧，上世纪80-90年代，香港电影黄金时代涌现出了大批港式鬼片…

虽然制作略显粗糙，远不及西方恐怖片血腥刺激，还有很多封建迷信思想，却自有一套逻辑和审美…

用网友的话说：那股潮湿的霉味，是正宗港式鬼片的独特味道…

香港鬼片的兴起，还“顺便”捧红了一大批“鬼演员”：林正英、钱小豪、罗兰、雷宇扬、李心洁…

其中，罗兰女士因出演了大量鬼片，饰演过鬼婆婆、盲婆婆、恶婆婆、捡垃圾婆婆、神经质婆婆…成为很多人的童年阴影…

香港鬼片中的那些经典画面，陪伴着几代中国人，度过了一个个不敢深夜进电梯，不敢深夜去医院，不敢独自上厕所的不眠之夜…

我们为《阴阳路》老爷爷和古天乐的挥手告别而胆颤心惊…

因为《Office有鬼》，我们加班到深夜绝对不敢去厕所的最后一个隔间…

因为《回魂夜》我们相信在眼皮上涂抹牛的眼泪，就能看到一些我们本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因为《见鬼》，我们害怕在电梯里遇到一个面朝角落的人…

还有人听到“楚人美”三个字，就想尿裤子…

在这些故事，或许充斥着封建迷信、猎奇搞怪、阴冷恐怖，但也隐藏着一代又一代中国人最朴实最基本的道德诉求：

让善良的人有美好的结局，让恶毒的人有恶劣的报应，如果人力无法促成绝对的社会公平，那就让鬼神来主持公道。

原来，鬼片所传达的不仅仅是恐惧，还有善良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