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部去年毕业的小张,好奇地在群里问今年刚毕业的小王。Sir才想起,哦,去年因为疫情,2020的毕业生们只能“云毕业”!记得去年我司刚毕业的几个小朋友,还在公司一起观看了一场夏日毕业歌会。清澈的目光中,流露出丝丝对周遭的好奇和期待,见到Sir,会怯怯地打招呼。
挥汗的篮球场、闺蜜谈心事的天台、期末通宵夜战的宿舍、举行晚会的礼堂……
就像是一部绝佳的纪录电影,也能让Sir久远的校园记忆昨日重现。信Sir,看这场95后的毕业晚会,你会有一种老妖精吸欧气的爽感。
那时Sir还没大学毕业,但一样对新千年,充满科幻片式的期待——我会遇到一个《第五元素》中那么潮酷的女生吗?谈一场《爱情麻辣烫》式的恋爱?我会不会到南方的海边工作,找到一片小李子式的梦幻《海滩》?忙碌的大人们只知道这些孩子懵懵懂懂,不知道街头巷尾动人的情歌,也会悄悄融入,成为他们成长的一部分。“周杰伦大哥哥和孙燕姿阿姨,相当于你小时候的四大天王吧?”他会兴奋地跟Sir回忆,在小学课堂上,他们会偷偷把歌词抄在专门的小本子上。每天省下5毛的零花钱,攒着去校门口小卖部,买5块钱一盘的《依然范特西》和《逆光》的CD。(小张,你的肯定是盗版,Sir高中时的CD都10元一盘)“男有周杰伦,女有孙燕姿”,拥有他们的CD,是年轻人的标配。如今在B站上,经常有UP主带90后们怀念千禧年的华语流行乐坛。
《沧海一声笑》唱火的时候,Sir也是一个大哥哥们不爱带着玩的初中生啊。
Sir还记得前段时间有个梗很火,让90后们纷纷因“岁月的拨弦”而破防:如今十几年过去,天后孙燕姿(阿姨),也成了新一代口中的冷门歌手。
一起逝去的,还有和同学交换着听周杰伦、孙燕姿和S.H.E盗版碟的日子。
B站,及时的,帮这一届毕业生,把这段共同成长的印记,找了回来。那时是周杰伦孙燕姿们席卷主流乐坛的时候,旅行团是真小众+冷门。可2019年夏天,因为一档摇滚音乐综艺,他们成功吸了一大批乐队粉。有才的明星们成了夏日的烟火,总能在半空中大放璀璨……个一天半天的。他们听的音乐,既有rapper主场的《说唱新世代》,也有各种类型男团女团的逐梦神曲……Sir看歌会的时候,一时好奇,问了编辑部这两年新招的后浪们:潮流男孩,因为去年B站那档《说唱新世代》,期待于贞、沙一汀等rapper的表演。这届歌会也是又一次,当代网友最具多样性的爱好大集合。
但B站之所以有吸引力,因为它们从不会止步于包容不同、呈现不同。你绝对想不到,伴奏里还能加入民乐——UP主@柳青瑶本尊 的琵琶,@浑元Rysn 的唢呐。一场热血二次元,居然可以与传统文化激烈碰撞,居然效果还那么和谐,让人耳目一新。
在篮球场搭建的毕业集市上,各路“英雄”齐聚一堂。小众乐队的夏日摇滚,UP主演唱的动漫主题曲,新世代rapper们的说唱。这也让Sir想起了B站前两年的跨年晚会“最美的夜”。方锦龙用琵琶演奏了短视频神曲,居然能和全套交响乐团一争高下。
B站知名现充(人生赢家)、鬼畜钢琴教学家,著名演奏家郎朗和漫威联动重现的漫威电影经典金曲,也是真的好玩。如今的互联网,到处可见圈层间的隔阂,三观与知识的壁垒。“破”的目的,就是为了在当下的分崩离析中,找到一种久违的“共性”。今年的跨年晚会,B站寻找的,都是“向往勇敢的年轻人”。是经历了2020,都渴望扫除阴霾,抚慰伤害与不甘,联通每一个人,共同挺过艰难的勇敢。
今年的毕业歌会,B站寻找的,还有一份共同的校园记忆。是《新世代》的rapper们,和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生们一起合唱《生命诗》。里面有一句词:“年轻的我们以为自己多不同,迷失在灿烂之中。”
记得在去年《说唱新世代》总决赛夜,所有“毕业”的选手回归,合唱了这首歌。
台上大部分选手们也都很小,跟今年的毕业生们差不多的年纪。当唱到这句时,在座的两位导师相视一笑,似有千言万语。
年轻的我们,总是背着一副名为“不同”的盔甲去冲撞这个世界。那些“不理解”,又有多少是因为,我们好像需要一些“敌人”,好让我们变得“正确”,去打败“他们”。看着年轻时候,我们偷偷摸摸,一起吸收过的那些流行文化。居然让这一届年轻人在线上握手言和,找回了共同的情怀。而毕业后的人生命题才代表了未知的、未来的二十年光景。不光是它的主题曲,还是本质上那种属于每一代人的青涩迷茫。
但Sir觉得,只有迷茫的人才认真……因为他们对每个选择都很慎重。他们既希望做出的选择能忠于自己,又不想一意孤行,忽视了世界的客观。他们都装的好像自己年轻不迷茫的样子,他们都故意隐藏了自己磕磕碰碰的那些部分。可Sir觉得,真正的选择,都是在磕磕碰碰中找到的。所以90后不需要伪装不迷茫的人,他们会喜欢的偶像,很多都能直面自己的迷茫。
今晚,他也会唱起那首写于1999年的《那些花儿》。
也是在1999年,高晓松找朴树和周迅拍《那时花开》,用《那些花儿》做电影主题曲。
你看剧照中那时的他们,目光中看得出勇气、理想主义,也看得出迷茫。如今,迷茫没了,羞涩没了。他们的眼神里都多了一些豁然开朗。今年的歌会上,面对台下同学们,朴树激动地蹦蹦跳跳着,好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幼稚园。去年的一档音乐节目,马东向周迅问及朴树,她毫不避讳地说:
也是在这档节目上,新裤子的主唱彭磊,在台上对相识于青涩时的周迅喊话:B站这台歌会,除了想服务好这一届90后尾巴的毕业生。居然还很有野心地试图寻找,在一代代毕业生间流转的某种洪荒之力。所有的歌曲里,最老的一首,是火星电台唱的《未来的主人翁》,罗大佑写于1983年。顺便还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个少年,在暑假的晚上听这首歌,也听到眼角湿。未来的主人翁,首先属于每一个努力靠近“自己”的人。人这种动物,总是希望更贴近自己。我们学习,我们努力思考和磕磕碰碰,我们一路迷茫,找到同好和相似者,其实都是为了离“那个自己”更近些再近些;圈地自萌是有趣的体验,它让我们找到同感,找到彼此的存在。但这不代表我们为了“正确”,就需要更多“敌人”。其实小学课本里常常提到“土壤”这个词,小时候的Sir觉得它是天然存在的,好像在我们出生前它就有了。所谓“土壤”,是站在土壤上的每个人辛苦耕耘和维护的。所以对其他圈层的体验和理解,总能让我们更贴近世界,打开世界,如果每一个人都能对自己以外的大世界充满好奇,那样的社会才是新鲜而有活力的,才是健康的土壤。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编辑助理:M就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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