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全国6个省份,深入10个曾经最具代表性的贫困县,真实记录各地最真实的“脱贫角落”。这里地处四川西南部的横断山脉,是全国14个集中连片贫困地区之一。从上空俯瞰,一个个彝族村寨,分散在高山、悬崖之上。建在1500多米的悬崖顶,因山体倾斜得厉害,不通任何车路。
2016年,为了村民出行安全,当地政府修建了一条钢梯。有的路段,没有防护设备,相当于爬直上直下的梯子,脚下就是万丈悬崖。
有的路段,脚踩的根本不算台阶,而是空隙很大的钢架,一步踏空就是永别。今年4月,竹内亮导演也来到此地,拍摄了纪录片《走近大凉山》,便是爬到半路,实在恐高,中途遗憾下山。
小时候,悬崖村没水没电,想喝水,要去另一个村子打。拉博八岁时上学,走的是崎岖岩路,常常天还没亮出发,到学校已经天黑了。18岁前,他没用过手机,也看不到电视,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交通不便,阻碍了年轻人的前路,更影响整个村的收入。据扶贫书记说,悬崖村村民收入极低,有人好不容易背着玉米下山,来到集市上卖,得知他是悬崖村来的,市场会压价,因为知道他不可能再把玉米背回去。过去,也喊着“扶贫”,却是大水漫灌式的,到了他们这儿,不适用。直到2013年,名为“精准扶贫”的新政策推行,数十万调查人员逐座山、逐家逐户去敲门普查,识别了12万8千个贫穷村。又派出百万计有能力的公务员,高学历的年轻干部,来到农村扶贫。悬崖村就有了新起色,第一次建农民专业合作社,村民一起养羊,还引进了青花椒,种上了脐橙。同年,凉山州政府出资过百万,雇壮丁运送120吨重的钢管上山,排除万难,终于修成钢梯。建钢梯,全国甚至全世界游客,慕名前来,带动了消费。通网络,村民通过直播,卖特色农产品,收入蹭蹭地涨。
因偏远致贫的村庄,整个四川,光是凉山州就有2000多个。政府花了3、4年时间,在全凉山州靠近县城的平原地区,建了1400多个安置社区,帮助35万村民搬出来。四口之家,能分到差不多500多尺(50多平)的房子。像拉博一家七口,只要出1万块自筹金,就住上了100平的房。社区附近有现代农业园,村民可以来打工,拿固定工资。也可以参加合作社种植,达到标准,即可申请自行承包。扶贫工作者要理解贫困户的需求、想法、甚至抵抗情绪。
他选择回悬崖村“上班”(毕竟来回通勤不过一小时)。他被一家旅游公司看上,当上户外向导,向游客介绍自己长大的地方。地壳落差大,水流湍急,更有以奇峰秀岭著称的怒江大峡谷。峡谷两侧,坐落着高黎贡山、碧罗雪山,许多少数民族依山而居。邓医生常坐溜索去对岸,给人看病,回忆起第一次坐溜索,他还心有余悸。有一次,他一手拿着电筒,一手握着溜板,身上还要背着药箱。这些年光是他知道的,已经有十多个人因坐溜索,不慎掉入江中。
不会滑,或者卡在半路,脚下就是怒江,掉下去尸体都捞不到。因这艰苦交通条件,邓医生所在的诊所,招了总共7个村医,先后跑了5个。
多亏他的师傅送他住院,把他的病治好,为了报答师傅的救命之恩,他去乡医院进修,被培训出来后,继承师傅的衣钵成为一名村医。2016年,云南省政府在各县进行“溜索大改造”工程。大桥建成后,过江10分钟,老人家也能自己进乡来看病。草果喜阴凉,特别适合在山上种,再加上收成好,被广泛种植。可村民们爬到山上收果,再头顶着草果袋子背下来,这么一趟,人工费占去收入的大半。常是白辛苦一场,赚不到钱。一家当地企业给农民出了一个主意,改良溜索,用来运草果。400多斤一卷的钢丝锁,村民们每个人背上50斤,连成一队运上2000米的山上。以前人力运一趟草果,要1小时,现在一袋草果溜下去,只要2-5分钟。在马吉米村,有26条草果溜索,其它村落还有38条,计划在建中。大凉山的异地搬迁,怒江的架设交通,经时间验证,都成了通路。
学校2019年建校,历时半年,才招到300多个学生。就这300多人,还是老师们挨家挨户,才劝来上学的。
由于上一辈的落后观念,或是留守儿童无人管教等复杂因素。在当地,有千名没上过学的失学青年,在家做农活,或是小小年纪就外出打工。
这些正值叛逆期的少年,被“抓”回学校后,大多不服管教。两层楼高的“加高围墙”。不少学生,12、13岁才入学,文化课对他们来说太深了。学校便专门开设了职业技能课,培训烹饪、修车、理发等,教学生有一技之长。15岁的傈僳族少女阿恰达,上学前,问她毕业了想做什么,她会回答:
当地毗邻金三角,吸毒贩毒情况严重,因此教育青少年走正道,尤为重要。在这里任教的胡丽梅老师,觉得这“不只是一份工作”——
翻墙少年“小谢霆锋”学会了茶艺;读书困难户阿华爱上了弹吉他。哪怕有一个观念上的微小改变,对他们来说,就可能意味着多了一个机会,多了一份改变下一代的可能。它草根的气质,让它避免成为一次盖棺定论的总结陈词。永远会有人在路上,作出无声的妥协、牺牲、辛劳、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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