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让我去给强奸犯道歉。

今天，我又被那个老男人，强暴了...

不同往日，这一次，是我的妈妈，将我送到他的身下...

那些年，我被这个老家伙，虐待过很多次。

长大后，许多细节我已经忘记了，唯独妈妈送我过去的这次，历历在目...

47年前，美国。

那年，我还是个11岁的小男孩，刚上五年级。

有一次，在不知缘由的情况下，大我几十岁的神父，突然侵犯了我。

后来，我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妈妈。结果却招来一顿谩骂，因为她认为：

一定是我在撒谎，神父代表真理，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为了让我承认错误，妈妈甚至做了巧克力蛋糕，并亲自开车，送我到神父家。

当时，她要求我拿着蛋糕，诚恳地向神父忏悔。随后，便独自离去。

而我只能在神父家中，恐惧地看着她的红色轿车，消失在雪地里...

如开头所言，那天我再一次被那具，肥重的男性躯体，压在身底。

我的妈妈，便这样亲手将我，送入虎口...

可如果你问我，会不会恨死我妈妈？我又无法回答。

因为后来，当她得知真相时，她一度想自杀。

究竟要如何面对我的妈妈？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生活在，痛苦的矛盾情绪中。

直到那天，我发现我的哥哥，也同样遭受过，这名神父的侵犯。

而我妈妈，竟是唯一的知情人...

以上自述，源自今年11月，美国上映的纪录片：《同行：戏剧治疗之路》

该片在豆瓣上，仅23人标记看过，因为观看人数过少，目前暂未开分。

影片导演罗伯特·格林，曾被《独立报》（英国最具影响力的全国性日报）列为，年度十大最值得看的电影制作人之一。

参与影片拍摄的，有六位主人公。

他们除了年过半百外，另一个共同特点，是他们都在童年时期，遭受过天主教神父的性侵...

性侵事件，到底会给受害者，留下多大的阴影？

这几位主人公，便以自身的经历，直接将答案，呈现在我们面前。

埃德，一位在美国纽约，呼风唤雨的成功商人。

面对外界，他可以将自己，包装得十分强悍，不容忽视。

但在第一次受害者圆桌会上，提及13岁那年被侵害的经历时，他却立马哽咽。

一个简单的句子，都需要花好几分钟，才能完整讲出...

迈克，在发生性侵事件后，他便经常一个人，跑去昏暗的地下室里，呆上好几个小时。

后来，为了逃避这段经历，他甚至产生了选择性失忆。

直到2011年，一个偶然的事件，他才再一次想起...

桑德，小学那年，在市中心的游泳池里，也遭到侵犯。

迫于神父的威胁，所以他回家时，只能对家人撒谎：眼睛红肿，是因为受到，泳池里氯气的刺激...

可这句话，却让他此后几十年，一度活在炼狱中。

因为自此之后，桑德再也无法和红色头发的人相处，而每次闻到氯气的味道，他也会开始呕吐....

这样的案例，在受害者群体中，不胜枚举。

但他们却又是，不幸中的万幸，因为还有一大部分人，他们早已扛不住这些折磨，选择结束生命...

不同于其他性侵题材，会重笔描绘性侵过程，这部纪录片，更多是将镜头聚焦在，被害者受侵犯后，漫长的心理治疗之路。

如同影片片名，“戏剧治疗”是这一次，主人公们选择的心理治疗方式。

区别于传统的心理治疗，戏剧治疗是以戏剧表演的方式，让患者将内心的压抑，宣泄出来。

因为没有任何剧本，所以需要患者在心理师的引导下，重述梦境和经历，创作出脚本，最后再参演。

在这个过程中，患者即是创作者，也将是表演者。

且因为全程参与，患者可以从第三视角，对自身的经历进行审视，以探索自我世界。

在纪录片中，曾有人疑惑：回忆过去的经历，对于受害者而言，是否会造成二次伤害？

乔的经历，正好回应这个问题。

小学那年，乔与几个男孩子，被几名神父带往小木屋里，实施性侵。

当年他以为，只要自己不去理会，不去回忆，总有一天，便能遗忘掉这段经历。可谁知，随着年龄的增长，这段遭遇，却越来越囚禁着他的内心...

因为这些年里，只要一到礼拜日，他便会焦虑到呕吐。同时，他平均每周，都会做2-3次噩梦。

梦境中，他总是被各种陌生人，或表情狰狞，或举刀持枪，疯狂地追杀着。

他每次，总会拼命跑向一栋房子，并期望那会是安全区。

可当他打开房门时，却经常猛然惊醒，因为屋子里边，真正的恶魔，正散发着绿光（当年施暴的神父，瞳孔是绿色），冷漠地盯着他...

随着时间的推移，噩梦的内容，越来越诡异，也越来越脱离当年事件的原貌。

以至于后来，乔已经分不清，困扰着自己，究竟是当年的事实，还是自己想象出的恐惧...

心理学中，对噩梦的看法是：潜意识里，被长期压抑的记忆。

为了揭开乔的谜底，心理师便以搭建舞台为由，安排乔回到当年，案发的那间小屋。

令人意外的是，当乔再一次抵达旧地时，发现记忆中的破败小屋，实际上却散发着木质的暖色调。

甚至因为更换房屋主人的原因，木屋里边的布置，也透露着，平常人家的温馨...

尽管曾经被虐待的记忆，仍旧会令乔感到恐惧，但这次参观完木屋后，他却再也没有，做过那个噩梦。

回忆过往，对于当事人而言，固然是痛苦的。

但如果想迈过那道坎，正视真相，接纳自我，却是不可或缺的条件之一。

而这，正是戏剧治疗期间，心理师一直强调的观点。

此次纪录片的拍摄地，主要集中在美国的堪萨斯城。

据工作人员介绍，该地区有230名神父，有过性侵男童的行为，而这些，还仅是有被登记过的案件。

从1992年，相关机构开始接收受害人的资料起，近30年里，律师们经手的相关资料，已经堆满一整个车库。

每一份文档背后，都涉及一条以上的无辜生命。

然而，大部分被告的神父，在现实生活中，却依旧逍遥法外。

比如，影片中的六位主人公，侵害他们的神父们，都无一例外，抓住法律漏洞，利用诉讼的时效性，将案件一拖再拖。

以至于大部分人的案件，到最后都因神父的离世，而败诉...

美剧《闪电侠》中，绿箭侠奥利弗，曾对闪电侠巴里说：

我不认为，是闪电击中了你，我反而认为，是它选择了你。

因为你可以激励人们，像一个守护神一样，观察着这个城市，拯救人类...

影片中，乔在《写给十岁的乔》这封信里，也坦言：

小时候我很喜欢，各种超级英雄，因为在那段绝望的日子里，我希望蝙蝠侠，超人...他们能站出来打倒恶人，为我伸展正义。

可当我逐渐长大时，我才发觉这世界上，多的是各种无能为力...

但我庆幸，自己终于不再以，受害者的姿态，怜悯自己。反而是这段经历，让我想以幸存者的心态，去帮助更多，遭遇同样痛苦的人...

影片中的六位主人公，从始至终都坚定，一定要将这部影片拍摄出来。

因为这能让更多受害者知晓，这段泥泞之路，他们并非独自前行。

即使在这个过程中，超级英雄不会出现，但起码他们能站出来，告诉其他“男孩”们：

只要努力生存下去，便都是自己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