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错了什么？要被迫承受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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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

有部电影悄悄登上了豆瓣一周口碑电影榜单前十——

《破裂》

多数人看完后都发出了这样的感叹：这简直就是现代版《悲惨世界》，苦难又残酷。

并且，由于《破裂》的时间点距离我们比较近，所以人物的遭遇更令人震撼和唏嘘。

故事的撕口，是一对情侣的感情危机，两个人的关系正走向破裂。

拉斐尔，是个画家。

她在床上辗转难眠，看着旁边熟睡的爱人朱莉，她越想越生气。

即便昨天已经狂喷朱莉几个小时，此刻她依然觉得不解气。

于是，她开始给朱莉发短信，用各种难听的话排解心中的郁闷。

结果越骂越high，1个小时发了34条信息。

安静的清晨，朱莉手机震动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和拉斐尔给人的第一印象极其相似：

聒噪且不合时宜。

但这样的情绪，只持续了一会，拉斐尔就变脸了。

早上起来，她搞怪地出现在朱莉面前，想用这种方式让爱人原谅她。

拉斐尔的状态，始终处于单线循环的模式：

认为朱莉不爱自己，所以发脾气寻求关注；

因为发脾气惹怒了朱莉，所以卑微地寻求原谅；

没有得到朱莉的原谅，因此更确定她不爱自己，

紧接着，继续回到一阶段，重新进入暴走中。

毫无疑问，拉斐尔的精神是略带病态的。

她焦虑、没有安全感，在失控和失控的边缘不断徘徊。

为了挽回朱莉，拉斐尔一路小跑跟在她身后。

一不留神，摔倒了，直接把胳膊摔骨折了。

差不多同一时间，倒下的还有正在街上游行的卡车司机卡尔农。

角色转换间，影片中的破裂不断蔓延。

从个人，逐渐延伸至了国家。

卡尔农参加的游行，是近几年著名的法国巴黎“黄背心”运动。

政治上的谁是谁非，一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

普通人能够相信的，或许只有亲眼看到的现实。

卡尔农身穿黄色背心，和同胞们站在巴黎的市中心大声叫喊，让总统下台。

他们要争取的，是底层阶级的利益。

他们挥舞着手臂不断前进，紧接着就被负责镇暴的警察逼得步步后退。

随着示威人数逐渐增多，警方采取了暴力手段驱散人群。

人们四处逃命，冲突也不断升级。

国家，因此卷入了破裂加剧的循环中：

反抗越激烈，镇压的手段越猛；

镇压方式越暴力，反抗的情绪就越大。

最终，情况一秒比一秒严重。

一片混乱中，卡尔农被炸了，送进了医院。

此时，医院里，正上演着第三种“破裂”。

满屏幕等待救治的人，却只有寥寥无几的医护人员，急诊室混乱得如同供需失衡的菜市场。

从法律角度来讲，护士金姆每周不能值三轮以上的夜班。

可事实上，她已经连续上了6个夜班。

金姆无法拒绝医院增加工作量的要求，因为她不能放弃救死扶伤的使命。

其他医生、护士也是如此，

一边罢工好几个月了，一边还在努力地给病人做心肺复苏。

可糟心的事，依旧一团又一团地塞过来。

候诊患者，会因为谁先看病掐架，

人人都想保命，人人都想先被救治；

精神科全关了，精神失常的人得不到周全的照顾，

患者承受着痛苦，也带来了随时可能暴走的危机；

孕妇羊水破了，却迷路了、找不到自己的床位，

她无助地躺着，认真听着手忙脚乱的陌生人指导分娩……

整个医院，好似分成了无数碎片。

而这些碎片的背后，是早就破裂的医疗体系。

管理失调，再强大的执行者也无法让组织正常运转。

医护人员可以从死神手里抢人命，却不可能医好社会层面的顽疾。

可怕的是， “上面意识不到有哪里不对劲”。

这也直接戳破了，影片中混沌局面出现的原因：

人们试图通过更激烈的手段，去叫醒企图装睡的城市。

但城市回馈的，却只有震耳欲聋的鼾声。

“他们”闭着眼睛，将权力化作挥动的棍棒，砸向那些为捍卫自己最后一点权益而呐喊的人。

一名女性，仅仅是走在人群之中，突然就被扯住头发重重摔在地上。

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们把她的头按在地上，将手指捅进她的鼻孔，一顿暴揍……

实在管不过来了，就放催泪瓦斯，使人的眼睛、皮肤、呼吸道产生如火烧般的刺激。

可这样做，就会让城市回归平静吗？

事实摆在眼前，暴力有时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在窥探了各种歇斯底里的现实后，我们也感知到了影片中不同角色对困顿人生的哀鸣。

感情破裂的拉斐尔，

胳膊骨折时，她淡定地看着、默默忍受着疼痛。

但爱人只是离开她一会，她就痛苦地大喊大叫，整个人直接暴走。

似乎于她而言，肉体的伤痛是能够被解决的，精神世界的荒芜却是致命无解的。

这样的拉斐尔，是卡车司机卡尔农嘴里虚假的“女资本家”。

因为，对他来说，生活不会有诗和远方，有的只是生存和糊口。

这也引出了影片想反映的第四个问题，法国社会阶层间存在的撕裂感。

同样是接受治疗，

代表中产阶级的拉斐尔和护士畅谈儿时的梦想：

“我小时候一直梦想能打一次石膏，我可想有人能在上面给我写写画画了。”

而代表底层阶级的卡尔农，第一反应则是看病要花多少钱？

得到回复是不花钱时，卡尔农并没特别开心。

不花钱，他也不愿意现在治，因为他着急把时间留着去赚钱。

处理伤口时，他强调，不要使用止痛药，他得把卡车开回去继续干活。

同样是面对另一半，

卡尔农觉得自己没钱买房、没钱带姑娘去餐馆就没权利拥有未婚妻。

拉斐尔却劝他，

“你可以带她去公园，一起吃三明治，坐在公共长椅上你们接吻，然后吃一个苹果。”

卡尔农感慨，“我们还真的不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

可明明，此时的他们正处在同一片天空下。

思想上的差异导致了，两人即便可以相谈甚欢，也很难达成最后的共识。

在卡尔农的认知中，吃饱总是排在吃好之前。

所以，他拒绝了会耽误他开车的手术，拖着伤痕累累的腿艰难地走出了医院。

为了掩人耳目，他换上了医生的白大褂。

刚一出来，就碰到负责镇压的警察。

在白大褂的“保护”下，警察放下了戒心，和卡尔农吐露了心声：

“这实在和打仗没有区别了，我们被逼待命了十几个小时，我有个同事也受伤了，在接受治疗呢。”

整整15个小时，这个警察连上厕所的机会都没找到。

听到这里，卡尔农的脸上铺满了难过。

脱掉社会赋予的衣袍，游行者也好、镇压者也罢，都只是人微言轻的百姓。

影片的最后，城市在“法国全民警戒”的标语下，回归了安静。

拉斐尔和爱人朱莉和好了，感情的破裂在两个人各退一步后走向了慢慢复原的局面。

拉斐尔不再一言不合就歇斯底里；朱莉也试着去倾听爱人心中的苦闷。

她们微笑着，走上还在收拾残局的大街，日子似乎又一如往常。

但街上持续穿梭的救护车，却在提醒着，破裂并没有就此结束。

医院里迎来了新的患者，护士金姆赶上前去，发现是卡车司机卡尔农。

这一次，他不是在示威中受伤的。

他是拖着没有手术的腿，开着大卡车在返回的路上发生事故的。

他病得更重了，全身布满了伤痕。

几个小时前，为了生存，卡尔农跑出了医院。

几个小时后，为了活着，他又被送回了医院。

卡尔农用微弱的余光，打量着医院顶棚上的灯。

亦如，望着生命中残存的希望。

看着憔悴的卡尔农，护士金姆流下了眼泪。

这样的画面，与满脸幸福出院的拉斐尔两口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属于这座城市的破裂并没被成功修复，一天一夜的折腾换来的只是表面的平静。

而在片平静之下，人们目光所不及的深处，可能还存在着已经进入倒计时的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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