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一般绚烂的视觉,和结构离奇的叙事,给人带来一种晕眩感。但碗边撒出污渍,蓝色在牛奶里晕开——是那种最能消退食欲的效果。明明是天真烂漫的小孩,却在偌大的房间里,显得古怪。一天他接到电话,对方是一个叫艾伯特的老头,身患癌症,想要在生命弥留之际把自己的故事告诉他。中途一个年轻帅气的摄影师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一来二去,和索朗姬擦出了火花。而摄影师却并不甘休,这个刚才还温柔体贴的男人,突然露出狰狞的面目,把她压在身下……索朗姬再次和一个男人打得火热,正欲缠绵之时,她反悔了,可男人根本不听。只要在索朗姬说出“不”时,对方悬崖勒马,那么就能逃过一劫。另一条线,作家这一边,他原本的生活正在被故事所吞噬。在她听到那个连环杀人故事时,嘴角露出了一丝莫名的微笑。陷入事业、情感危机的亚卓安,找到了一个艳遇对象——不同于一般的悬疑剧,越往前走,越接近真相,《暗黑蝴蝶》是越往下看,越深入迷宫。亚卓安当作家之前,曾因过度使用暴力,从歹徒手中解救了一名险些被侵犯的女性,被判入狱。发现女友偷情的亚卓安,一拳挥向情敌,若非女友劝阻,后果不堪设想。在这次暴力事件后,亚卓安和女友来了一场激烈的爱爱。最糟糕的的是,他发现,自己和艾伯特都得了Mody Ⅱ型糖尿病,一种会遗传的疾病……男主角亚卓安站在窗户旁,恰好是一边偏蓝,一边偏黄。那上下挥舞的凶器,如铿锵的节奏,把暴力变成了一支进行曲。在光影与色彩的变幻间,狰狞的表情、濒死的神态、飞溅的血滴为疯狂的暴力赋予“美感”。
画面与内容的反差,使这些片段具有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力与独特的内涵。充满着仪式感的杀戮成为了这对小情侣与世界相处的方式。
《雌雄大盗》的邦妮和克莱德,《天生杀人狂》的米基和梅乐丽。他们都相依为命,以极端血腥、暴力的方式,报复这个社会,又走向自身的灭亡。他们已然成为了一个个反体制、反潮流、个性强烈的符号。他们的冷血,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公正”,他们是想要改写世界运行规则,并亲自付诸实践的人。同样被霸凌的“头虱人”小艾伯特救她于危险之中,两人因此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索朗姬独自上岸休息之时,其中有个男人尾随其后,强暴了她。她奋力抵抗、喊叫,都无济于事,仍在海里戏水的艾伯特完全没听到。拼死挣扎的索朗姬,绝望之中,拾起旁边掉落的开瓶器,一下一下,扎穿了暴徒的脖颈。他们的人性测试与屠杀,都是为了向男人,向这个残害了他们的世界复仇。艾伯特在一次杀人时,发现了对方年纪尚小的女儿,她躲过一劫,长大成人。艾伯特只是个屡次劝说她停止却无果,只能替她收拾残局的小跟班。最后,或许是想永远脱离过去,已怀有身孕的她烧掉了她和艾伯特的理发店,远走他乡,重新做人。华丽的借口下,是索朗姬对艾伯特的控制,囚禁与强迫。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所做的一切,跟那些渣男们要对她实施的暴行,根本没有本质的区别。这也是全剧最可悲之处,饱受折磨、侮辱和伤害的受害者,最终成了残忍的妖魔,屠龙者变成恶龙。
这段惊悚的情感PUA拍得细腻,让人性至恶与至真的对峙,显得惊心动魄。又或许是,因为那是为有在爱情里才能存在的强烈的羁绊、生死相依、以及甘愿拥抱着对方人性深处最大的恶的决心。这部剧的索朗姬和艾伯,没有想那些亡命鸳鸯一样,在壮烈中走向死亡,宣布与世界决不妥协的决裂。也不像许多女性复仇剧一样,女主变成以暴制暴的审判者。华丽的杀戮画面和冰冷的“现在时”世界交相辉映,让那些奇观式的镜头变得更有实感,也让观众隐隐预料到,他们真实发生过,并将导致一个悲凉的结局。
最终,索朗姬和艾伯特在日常中被自己种下的恶果缓缓吞噬了。他们自身悲剧也是下一代悲剧的开始:亚卓安的人生将被颠覆,他今后都将会活在杀死父亲的愧疚和对母亲的恨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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